夭寿了!陛下他将传国玉玺当聘礼(14)
原来,没有人是万能的,没有人会一直维持笑容,没有人能保证在狼豺虎豹的环伺下始终保持清醒。
墨七半张嘴,手伸向前方,僵在半空,不知该说什么好。
好似现在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的,多余又无聊。
正在这时,车外有人禀报:“主子,墨七大人,北关八百里加急信,已经送往皇宫了。”
墨七视线里,风凝夜一息间变回众人熟知的“右相”,掏出手绢擦干泪痕,吩咐墨七:“进宫。”
“啊,是。”
墨七心情大起大落,转身退出去,抄起马鞭往马屁股上一抽,内心已开始问候报信官十八代祖宗了。
另一边,太子府。
福伯背着太子回府后立刻召集府医前来问诊,但无一例外,众人只知道是中毒了,却不知如何解毒。
看着从小拉扯大的太子疼的满头大汗,强忍着不发出声音,福伯心痛难耐,将府医通通赶出去,关上门,跪在床边请罪。
宋时景虚脱地靠在软榻边,勉强扯了扯唇角,“快起来,孤这是自作自受罢了。”
福伯眉头紧锁,“殿下被他害成这样,怎还替他说话?”
宋时景闭上眼,微仰起头,沉默片刻,说道:“福伯,我这段时日一直在想,当初他推我摔下悬崖时,真的是想杀我吗?如果是,他一开始就不该救,趁我虚弱时杀掉,或者抓我去领赏才对,为何后面救了我又要杀我呢?”
“殿下想说的是?”
宋时景睁开眼,凤眸漆黑如墨,彷徨迷茫,他侧头,试探道:“他可能有苦衷……”
“殿下。”福伯打断他的话,沧桑的眼眸瞬间锋利如刀,他认真严肃看着他,“殿下,老奴虽未曾亲身参与其中,但风凝夜明知前方是悬崖,还是推您下去,险些置您于死地,不管有何缘由,都不该被原谅。”
“……”
“您也见识到了,风凝夜行事狠辣,剑走偏锋,老奴真心不希望您与他走的太近。而且他也说了,他是冲着皇位来的,他想造反啊。殿下切莫因为往事影响了判断,风凝夜这种人,注定是游离于世俗之外,被孤立的存在。”
听着他絮絮叨叨的劝诫,宋时景忽然后悔了,后悔告诉老家伙那些往事。
当然,福伯有句话是对的:莫要因为往事影响了现实中的判断。
他耿耿于怀的往事,仅是对方记忆中的一缕烟罢了。
“咚。”一只黑鸟从窗户缝撞进来,打断二人思绪,福伯腾地起身,一把抓住鸟脖子,从它腿上取下密信,检查无误后递给宋时景。
宋时景无奈地笑了笑,表示自己浑身酸痛,无法动弹,福伯摇头叹息,展开密信,双眼蓦地瞪大,震惊下险些捏断黑鸟的脖子。
“殿下,恭喜!”
第十三章 雪天同乘
风凝夜来的路上就得到了自家情报,言称羌奴人得知太子回京,北关没有将领镇守,聚集了三万兵力夜袭北关,结果北关将士们兵分两路,一路关门打狗,瓮中捉鳖,另外一路绕道偷袭羌奴前线军营,直接将三万羌奴人打得落花流水,非死即伤。
羌奴先锋首领阿墨汗被俘,目前关押在北关大牢,严加看守,等到皇帝下令,就会即刻押送入京。
可以说,此次争斗大获全胜,太子当之无愧的赢家。
想来此事过后,太子在军中的威望将更上一层楼,这可不是宋劭想看到的。
以风凝夜对宋劭的了解,下一步,宋劭一定会对阿墨汗下手,阻止其入京,最好再给太子扣一个治军不严,押送不利的罪名,借机卸掉太子的军权。
太子呢?他会如何应对?
再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太子就弱冠了,到了武英帝曾许诺交还帝位的日子。
妥协吗?肯定不会。
硬扛吗?不清楚。
风凝夜胡思乱想,全当是打发时间了。
马车到宫门前停下,剩下的路需要风凝夜自己走完,墨七站在车边,望着那抹纤瘦的白衣身影逐渐隐藏在风雪中,唯有红伞若隐若现,像是昏暗世界里的一抹微光,随时都有可能熄灭。
主子身体虚弱,入宫一遭,回府后怕是又要着凉咳嗽,不知主子能否挨得住。
唉,头疼。
墨七转身正要回车上取暖,余光瞥见一辆华贵的鎏金顶四角挂铃马车,赶车之人正是不久前才见过的干巴老头,福伯。
墨七眼珠一转,上前拦住马车,大声道:“太子殿下,右相府墨七有事求见。”
……
风雪天,宫道上少有人行,到处是白茫茫一片。
眼看雪越下越大,风凝夜走路越发吃力,心口的刺痛在迎面寒风刺激下愈发严重,三步一喘,五步一咳嗽,头也昏昏沉沉的,眼皮子随时可能合上,然后整个人倒在雪地里。
情况不太妙啊。
风凝夜原以为自己能坚持到御书房,可身体和精神上的不适提醒他需要休息。他知道,今天这段路他走不完了,甚至没办法回去。
真够倒霉的。
他停下来,拢了拢白狐裘,准备找间偏殿休息片刻。
这时,身后传来马车轮碾压在雪地上的“嘎吱”声,无需转头风凝夜也知道是谁,但他没在意。
毕竟是敌对关系,半个时辰前还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情,车里那位应该巴不得他死在宫里,到时可以利用他的死做文章。
这般想,风凝夜加快脚步,不想被认出来,然而刚走出两三步,熟悉的嗓音在身后炸开:“右相大人,又见面了。”
风凝夜身形一僵,暗道:怕什么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