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寿了!陛下他将传国玉玺当聘礼(30)
寻宫中太医不靠谱,或可试试江湖中的。
他踏出院门,眼前一个黑色残影飘过,他心中警惕,立刻回头瞧,却见残影入屋,随即整个院子的气氛变得肃杀。
出事了?
刚冒出念头,福伯捏着密信大步走来,“宫中消息。”
密信展开,一行清秀小楷映入眼帘:乐师夏眠行刺未遂,自刎而死;柳太傅孙女为陛下解毒,奉献己身。
第二十七章 偏心
“陛下在何处?可有受伤?”
风凝夜从宫门飞奔至皇帝寝宫,被守在外面的张肃拦了下来。
他面色潮红,唇无血色,眼尾蕴着红,青丝毛毛躁躁的,头顶竖起一根呆毛,不偏不倚,在寒风中摇曳。
“哎呀,右相大人怎么弄成这副样子。”
张肃见鬼般叫了一声,连忙伸手去搀扶,只是手还没碰到他手臂,斜侧里突然伸出另一只颇具力量感的大手,钳子般捏住张肃手腕,使其不得动弹。
谁?
张肃侧目一看,旁边冷峻神武的太子殿下正用左手替风凝夜整理头发,然后帮他顺背。
那眼神温柔的,似要掐出水,揉进骨头里。
匪夷所思。
张肃一时看呆了。
“进宫就进宫,跑那么快作甚?”宋时景责备道,“孤差点没追上。”
风凝夜含蓄一笑,眼神像在说:做戏嘛,当然要做全套。可惜他狼狈的模样没让武英帝瞧见,效果差了些。
平复后,他挥开宋时景的手,望寝殿方向眺望。
“张总管,陛下他如何了?”
张肃隐晦地瞄了眼宋时景,压低声线说道:“还好,还好,除左手臂被刺客划伤,没有其他外伤了。”
没外伤,有内伤?
可他确定夏眠是普通人,能突袭划伤正值中年的武英帝有可能,要说把他打出内伤,绝无可能。
他眉宇间染上郁色,心情糟糕。
宋时景联想到密信上的内容,扯了扯他衣袖,问张肃:“柳舒颜呢?”
张肃心里咯噔一声,笑容僵硬,不自然地扯了扯唇角,侧过身道:“殿下何必明知故问呢?陛下命老奴守在此处,就是担心有人误闯。”
看似没说什么,实则透露了两条信息:一是武英帝中了需要女子解毒的药;二是武英帝尚在清醒中,他清楚自己所做之事。
风凝夜仍旧不解,他帮夏眠制定的计划为何到最后被柳舒颜插了一脚。
宋时景则手指颤抖,不敢相信柳舒颜会出现在武英帝身边,甚至帮他解毒。
明面上武英帝是杀害柳太傅的凶手,柳舒颜身为柳太傅的亲孙女,竟献身于凶手……
太荒唐了。
张肃左看看右瞧瞧,复低头盯着鞋尖,心想等一会儿,后宫之中又要多一位娘娘了,而且是罪臣之后。
前朝和后宫恐怕要掀起惊涛骇浪。
唉,遥想当年陛下英姿勃发,胸中有沟壑,腹里有乾坤,虽有先帝光芒遮掩,但明珠未曾蒙尘。
后来宫变发生,陛下顺利登基,抚内安外,做事井井有条,仅用一个月的时间就把烂摊子摆平,赢得群臣夸赞归心。
从何时开始,他不担心政务的呢?
大概是太子羽翼渐丰,显露出敌意时。
但即便他不时常关心政务,底下人也会处理好,朝堂运转维持平稳。
从何时开始,他不再与旧臣聊天叙旧了?
大概是他登基的第二年,有旧臣为规劝他导致君臣关系破裂,他醉酒后浑浑噩噩说:“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朕是皇帝,他们是臣子,臣子就该听皇帝的,有什么不对?”
此后,他开始平等地猜忌每个人。
从何时开始,他不再踏入后宫了?
大概是也是他登基第二年,在太庙时看到先皇后的画像,久久发呆。
张肃就在一旁陪着,他知道,陛下喜欢先皇后的时间超过先帝。怪命运弄人,时运不佳,终是错过。
恰逢新诞生的皇子夭折,陛下一气之下绝了去后宫的念想,任由那群爱而不得的疯女人互相撕咬。
时间流沙从指缝漏出,岁月无情,催人老。
张肃老了,陛下也老了。
张肃的心动摇了,陛下的心亦变了。
可悲,可叹。
三人心思各异,雕像般立在门前,等待结果。
不知过去多久,这幅静止画终于活了起来。
张肃揣着手,和两人说:“陛下需要,老奴先行一步。”
“请。”宋时景颔首,衣袖掩盖下,他握着风凝夜的手跟着收紧。
风凝夜刚要说话,余光里一道熟悉的身影闯入
“离御医?”
“右相大人。”离子卿刚得到消息就赶过来了,距离有点远,灌了一肚子风,他边搓手边往手心里哈气,问,“里面什么情况?”
“陛下遇刺杀,受伤,柳舒颜帮忙解毒。”宋时景眯眼打量这位在后宫尤为出名的风流御医,状似随意问,“离御医仅仅听说陛下出事就赶到,看来你对陛下的身体很是担忧,真是忠心耿耿。”
不,我不是,你别瞎说。
离子卿在心里疯狂呐喊,嘴角抽搐,“殿下说笑,忠心谈不上,最多跑来看个热闹。”
宋时景一愣,竟被怼的哑口无言。
好半晌,他似笑非笑道:“离御医实在,孤,欣赏你。”
离子卿眨眨眼,厚着脸皮行礼,“多谢殿下欣赏。”
整个过程,风凝夜没插话,静静看着两人言语争锋,宋时景吃瘪,不由得心情转好。
这时,张肃又折返回来,离子卿闪身躲在墙边,没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