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寡后,我成了新帝的娇软外室(122)
宁何颔首称是。
姜怀央面色不变,取回了香囊,却并未佩回腰间,“既无不妥,爱卿就先去别宫一看罢。”
宁何自是应下,一个小太医与姜怀央见了礼后,纷纷跟在宁何身后离去。
他垂手,衣袖落下,在广袖遮掩下,那香囊被紧紧攥在他手心。他眉间似凝霜雪,目光落在远处,暗自思忖。
只是仅向大芜流通的胡药,唯有宫中才有,因此他想不通,小娘子身居闺阁,又是如何得到此物的。
待封立宫妃的敕旨到达程府时,正是程朱氏午间小憩时。
秋风吹得枝上枯叶沙沙作响,其中不坚挺的,便扑簌簌落下,铺了一地。程朱氏斜倚在引枕上,许是睡得沉了,就是嵌碧金簪勾着几绺发丝,欲坠不坠的,他也浑然不觉。
“夫人!”守门的小厮顾不得礼数,直接进了来,往地上跪去,声音激切,“夫人,宫里头的公公正候在外边。”
程朱氏被惊醒,动作间,那金簪终是啪嗒落地。一边的婢子忙为她拾起,听闻那小厮话,面色讶色。
她并未听清小厮在说什么,曲起指头揉了揉太阳穴,眉宇间皆显不耐,“吵什么。”
“夫人恕罪。”于是那小厮伏下身去,将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程朱氏怔住,“那位公公可有说是何事?”她心下突突地跳着。
“是来传陛下旨意的。再多的便不知了。”小厮如实回道。
她思及前几日今上也出现在了长公主的成亲礼上,忽觉坊间传闻陛下与太后及其子不合都是胡言,如若是真的,有怎的会亲临程府,还送了赐婚的旨意下来呢。
只是这旨来的委实是迟了些,她还以为成亲前便会下达。有了陛下的旨意,长公主便是程家正经媳妇了,往后荣光自是少不了的。
如此想着,她面上浮起喜色,忙吩咐道,“快请公公进来一坐,再去唤其他院里的人皆至正房来迎旨。”
小厮应声去了。
一边的婢子忙为她重新挽发,程朱氏想了想又不太对,起身亲自相迎。
台矶下的不远处,有一身着锦衣,臂弯处搭着拂尘的男子端立着。他面上沟壑纵横,身形清癯,想来是宫中的老人了。
程朱氏一下便被那明黄暗纹绸制卷轴引去了目光,下了台矶,她笑道,“已是有人去了,还请公公稍候。外边风寒,且进去一坐如何?”
那宦官摇了两下头,不理会她的奉承,只淡声道,“咱家在此候着即可。”传旨时言行都是有规约的,既然天子有谕,自是传旨为要,哪里有怕寒便坐下喝会儿茶再言的道理。
程朱氏见他坚决,也不好多说,便在外边与之作陪。她欲说些什么,可见这宦官面色冷峭,不好接近,终是没有开口。
不消多时,除程老爷在行公事无法到场外,各院的人俱是渐次来了。就连身子孱弱的莹姐儿,也由侍婢伴着,迈着虚浮的步子,缓步过来。
虽梅姨娘之事对她打击较大,但经由这一段时间的汤药调理,她面色倒红润了些。只是这纤弱的身子却不是一日两日能养好的,加之她眼底似有驱不散的忧闷,仿佛风一吹,便会随风去了似的。
昭容长公主也携程行秋姗姗来迟,金钗玉环,粉光艳脂,端的是天家女儿的尊贵模样。
那宦官见了长公主,也拱手见了礼。
但却迟迟不见阮玉仪的身影,程朱氏正阴沉着脸,往东厢的方位看去,去寻她的小厮上前来,与程朱氏低声道了些什么。
她闻言,神色微略扭曲,思及传旨的宦官还在此,转脸牵起笑意,“公公您恕罪,还有一居寄于此的表姑娘,身患重疾,恐携了病气来,故不便接旨。”
第106章 册封
昭容虽不知程朱氏为何如此说,还是附和了一句,“不必等她了,反正她来与不来,不都无关紧要么。”
她往东厢的方位瞥了一眼,不似旁的院子。那处鲜有仆妇侍婢往来,而那阮玉仪,这会儿怕是还守着那禁足之令,不得出来呢。
她收回眸光,发边珠穗微晃,神色倨傲。
可宦官却是收起了半展的敕旨,颔首道,“既然那位姑娘实在不便,那咱家就先回去禀了陛下。”言罢,竟真有要抬脚离去的意思。
昭容觉出不对,连忙喝止,“公公此话何意?”她隐约有些不安。
失了大少夫人的身份,阮玉仪不过是一托寄于此的表小姐,何况母族无可依仗,伶仃孤苦,甚至在程家都是轮不上一句话的。
“回殿下,”那宦官回身,言辞恭谨道,“圣谕须得本人亲接才是,万万没有代为聆听的道理。”
眼下,他也明白眼前的这些人是误会了。不由心下好笑,不过并不奇怪,那位姑娘在程府似乎并无甚立足之地,如今今上竟对她有意,难免惹人生疑。
不得不说,这姑娘倒也是个有手段的。在那位还做皇子时,也没少有女子接近,听说都无一成功。触碰到了那位的底线的,还牵连家族,落了个凄惨下场。
他从前是侍候在先帝跟前的人,他贪生怕死,并未随先帝一块去,也算是一路见这不受宠爱的小皇子爬到如今地位。
原以为坐上了那个位置的他,早不会在意这些小情小欲的了。也不知这位阮姑娘是个怎般天仙人物,能牵动陛下那般冷硬心肠。
此话一出,昭容浑身怔住,喉间一哽,满眼皆是不可置信之色。
怎么会是下给阮玉仪的呢?她一无功勋,二与小皇兄并也不相识……
忽地,零星片段在她的脑中闪回:她去圣河寺求旨时,隔壁厢房传来的异动;遣去跟踪的小厮回禀道,表小姐一转角便不见了身影,唯有一黑楠木马车;还有成亲时他的忽然造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