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寡后,我成了新帝的娇软外室(172)
有一部分嫁资是用掉了没错,但家中另存的一部分,她也不乐意拿出来,那些皆是金贵之物,眼下这些和那一半嫁资根本比不得。
她哪里肯松了手,遂胡诌了理由来搪塞。
阮夫人面色微沉,便显出当家主母的气韵来,“之前程家的可不是这么答应我的。”
程朱氏暗自冷嗤,面上却是不显。她那会儿都搬出官府来了,真怀疑程家当时要不应下,她就会亲自将程家给砸了,那能不先应下。
程朱氏做出为难的模样,只推脱着重复方才的话。
正僵持,姜怀央蓦地开口,声音冷淡,“朕记得,大芜之法有言,女子的嫁资虽带到夫家,但其归属,仍是那女子,夫家不可擅动分毫。”
“怎到你这里,”他缓声道,“就有了变动?”
程朱氏浑身一颤,将头伏得更低,“陛下明鉴,实在是——”她早悔了来这一趟。这会儿真要她尽数吐出来,也不大可能。那些当掉的东西,早不知流落到何处去了。
她磕磕绊绊,却始终扯不出个所以然来。
阮玉仪听出不对劲,见程朱氏如此,也猜到当初送来的嫁妆,原不知过了她目的那些。微攥紧了裙裳,阿娘一心为她,却换不来程朱氏待她半分好。
他把玩着她纤细的指头,漫不经心道,“泠泠说说,此事该如何?”
她轻轻吁出一口气,抑住心中愤懑,“自是要原封不动地还回来。”程家这两年添置的树木山石,庭院楼阁,还不知有多少是取自她的嫁资。
可却让阿娘在那边过苦日子,好生没道理。
他嗯了声,算是赞同如此做法。
程朱氏彻底慌了,库房中的一半还好说,另一半就算是把她卖了,也寻不回来了啊。
她挤出一个笑,“陛下,您念在长公主殿下还在程府上养胎,不若多宽限几日。”
她攀亲附戚,满以为搬出这层关系,阮夫人便奈何不了她。她心下豁然,有些得意地投去一眼。
他将指尖挤入阮玉仪的指缝,微微扣紧,也不见抬眼,悠然道,“何须宽限。程夫人这倒是提醒朕了,程家要是真拿不出来,用长公主的物件相抵也不是不可。”
程朱氏脸色一白。
是了,她却是望了,新帝从没有承认行秋与长公主的关系的意思,她这不是往死路上撞是什么。
解决之法敲定,程朱氏被遣了出去。
也不知她是求了长公主还是零零散散凑了,总之阮夫人临行那日,确实凑够了等价的物件送来。
姜怀央的意思是这些东西随她处理,阮玉仪便要阿娘将东西带回婺州阮家,也能使得家中宽裕些。
第150章 操持
河道沿岸,枯柳长枝交错,寒风凛然,往来船只却是不少。
许是车轻马快,从那院落到此地,阮玉仪只觉得路程太短,想与阿娘说的话却太多。一语未了,马车便停了下来。
听阮夫人嘱咐了几句,她亲眼送阮夫人上了小舟。
阿娘在船上与她招手,她红了眼眶,放下幂篱,不愿叫人瞧见这模样。经此一别,又不知何日才能再相见。
载着阿娘的船只愈渐远去,阮玉仪亦步亦趋地行至沿岸,直至再多一步,就要踏入河中。可那船只终是缩成了一个小黑点,不见踪影。
冷风拂到她脸上,将面皮吹得苍白。她立着,迟迟不肯离去。
木香上前搀住她,轻声劝道,“小姐,回罢。”
她方才回神,随口嗯了声。她应得极轻,像是一阵风来,便要随风散了般。
车马折回,系在车边的雕花金铃细碎作响,认出是皇宫的马车,一路上行人商旅纷纷避让。
她掀开一角帘帐,遥遥瞧见宫中崇阁巍峨,心中发紧。
这就要回了宫中了吗?她恍惚地想。在宫外的日子倒是如白驹过隙,一眨眼功夫便过去了。可她也清楚,能被允许出宫省亲,对于宫妃来说,是如何地难得。
行至东边宫门,她方下了马车,转乘轿辇往落梅轩去。
派至她宫里的宫人都是个顶个儿的机灵,早得了婕妤要回宫的消息,备好了茶果点心,轿辇一落,便有宫婢迎了上来。
阮玉仪入了屋内,歇下呷了口茶,四下望了望,疑道,“怎么不见木灵?”
那宫婢一直守在落梅轩,是知情的,便道,“回小主,木灵姑姑说是去折山茶花去了。”
一语未了,便见软帘掀起,木灵笑吟吟地道,“可算是将小主盼回来了,奴婢见道边这花开得生,想着养些在几上,小主瞧着也欢喜。”
这些山茶花确也开得糜丽,花瓣大而柔软,晕着粉调。只是花离了枝,就是日日细心换水养着,也过不了多久便枯败了。
况这山茶花旁生的枝短,叶有繁多,并不适宜养在宝瓶中。
阮玉仪并未与她说这些,温声道,“你有心了。”随即唤木香取过浅口盛水的玉瓶来。
木灵红了耳尖,心下泛起些愧意。
折花是假,与宫中其他婢子结伴玩耍是真。这山茶花是个托词,走时随口一说,回时路边随手一摘,并不是什么稀奇物件。
她悄悄瞥了衣着贵气得体的木香一眼。心道,她待在小姐身边不过两个春秋,也明白自己比不得木香姐姐与小姐亲近。
可每每小姐只叫木香姐姐随侍时,她就是忍不住吃味。
木灵微微撇嘴,听得外边隐有叩门声,主动道,“奴婢去开。”
来者是淑妃身边的小宦官。
他先是进来与阮玉仪见了礼,垂首道,“半月后宫中要举办宫宴,陛下有令,要您协同我们娘娘操持,故娘娘派奴才来与您知会一声,看您何时得空,好去重华宫一同商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