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寡后,我成了新帝的娇软外室(171)
他怎能因她未曾通敌叛国,就放松了去?
那数万将士与元副将之死,却仍因着她一时心善,白白丢了性命,这并不会改变。他为一时情爱,将此事忘却,又如何与那数万英灵交代。
他心中清楚,这是横亘在他们之间,无法调和的矛盾。
“陛下,”她轻声提醒,“阿娘那边还等着。”
他随口嗯了声,却也没有要出去的意思。他摩挲着她纤细的脖颈,那片雪腻之下,汩汩流淌着的,是比胭脂艳丽千倍万倍的红。
他一遍遍唤着她的小字,直到她答应得累了,也不肯停歇。
他们来日方长,他要她待在自己身边,那金玉砌就的樊笼中,一点点偿。
他会教会她,如何收起她那无用的良善。
日头渐盛,可初冬的阳光却是不带一点暖意,温雉进了养心殿的时候,不由得打了个冷颤。新帝曾于风雨中行军,因而不大畏冷,命宫中免烧炭火。
一方面减省了不必要的用度,另外也是他觉着殿中暖和过了,便容易呆得晕乎。
温雉呈上茶水。
李丞相神色恭肃严整,拱手禀报着。言罢,他小心抬眼瞥了一眼不远处的新帝,“陛下,臣以为,此番契丹怕是另有谋算,相信不得。”
年轻的皇帝半张脸隐在暗处,周身气息较殿中,还要阴冷上几分。他忽地嗤笑一声,“他们既有归顺之意,岂能推拒。”
明面上,那次之后,契丹便再未挑起战事,可对边陲百姓的骚扰抢掠,有何曾停过。其抢占城池的野心,已是昭然若揭。
养精蓄锐几年,又忽而表归顺之意,若说其心诚挚,才是天大的笑话。
他自是不信的。
可人都送上门来了,他不逮着机会示大芜之威,岂不可惜?
李丞相知几年前与契丹一战,是新帝心中郁结所在。可瞥见新帝神色,还是顿觉毛骨悚然,忙垂下了脑袋。
第149章 嫁资
姜怀央是兴起,阮玉仪却恐在不知情下生出什么事端,未敢瞒着阿娘。
阮夫人得知白日里自称侍卫的人,其实是当今圣上,一面惊异,一面松下一口气。只要陛下是知情的就好,囡囡不至于惹来杀身之祸。
不过这位新帝确与她想像中大相径庭,若非亲眼见过,说又能想得到,传闻中狠戾嗜血的新帝,生了一副寻常贵门公子的皮囊,温谦矜贵。
后一日新帝再来时,阮夫人便规规矩矩行了礼,“昨日不知是陛下,多有冒犯,还望陛下莫要往心里去。”
姜怀央意外地温和,“夫人言重,朕不过与泠泠闹着玩,倒牵连夫人被戏耍了。”
她自然连连否认。
有男子在场,她自然是不便为阮玉仪缝制小衣了。
阮玉仪见气氛凝滞,因提议下几盘棋。
木香寻了棋来,梨木盒中的瓷子个个圆润,且是光洁如玉,是上了釉的缘故。一般如此制作的棋子以褐白做区分,眼前这些却烧得称得上一句黑白分明。
布好了棋盘,自是先推让新帝先来,他看着无太大兴趣,淡声回绝了。
阮夫人与阮玉仪分别执黑子白子对弈。
原还算是有来有回,阮玉仪到底是许久未下,生疏了去,没多久便落了下风。
她两指夹着一枚黑子,将将落下,磕碰出清脆的一声,她却忽地见棋盘上形式不对,收了回来,“阿娘,这个不算,我想岔了。”
阮夫人轻笑一声,无奈地摇摇头,“你就是叫濯清惯的,悔棋也这般理直气壮。”
濯清是她的兄长的字。
她敛下眼睫,露出一个清浅的笑来。兄长确实总让着她。
她素白的手上覆上一只手,骨节分明,引着她将那黑子落回。他附在她耳边道,“此势还有转圜的余地,朕教你。”
阮夫人垂眸敛眉,不置可否。
之后,姜怀央便在一边指点,轻飘飘几句,却不消多时,就让着局势扭转。
“陛下当真是善弈。”一连赢了两局,她笑着赞了句。
他眸色微暗,在这上边,尚且还思索得松快,但朝堂风云变幻,王公大臣各怀心思,倒比这个要来得激烈得多。
正执子酣战时,外边侍卫来报,道是有一妇人,自称程御史之妻朱氏,前来送还嫁资。
阮夫人往门外望了一眼,等着新帝发话。
“宣。”他道。
那侍卫领命退下,再回来时,身边带的正是程朱氏并仆妇李妈妈,身后的小厮搁下两口泡桐木箱子。
程朱氏慌忙下跪,口中喊着陛下万安,不敢抬首。
她原是听得阮夫人暂居于此,打算随意敷衍并出了心中的气,入了院门,却听那侍卫嘱咐,说是陛下在里边,要她仔细着规矩。
没想到陛下当真是对这仪姐儿上心,她送去那些许金银衣裳,倒不见仪姐儿张张指缝,漏些什么给程府。她恨得咬牙。
阮玉仪不明所以,微蹙了眉。
阮夫人向她解释,“是我要她将当初的嫁资还回来的。囡囡既与程家没了关系,嫁资也没那道理留与程家。”更多的其实是为了膈应程家的人,替她出口恶气。
阮夫人身边的仆妇是之前曾与主子一道打点嫁妆的,认得里头应是有什么,她上前开了盖子,细细翻着。
她紧抿了唇,回身禀道,“夫人,里边的东西没一样对得上的。”
当今跟前,程朱氏早熄了气,不敢放肆,因连忙解释,“从前那些早添进程府的用度了,哪里还寻得,这才寻了等价的物件来替代。”
她眸光微闪。这话说得真假参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