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寡后,我成了新帝的娇软外室(180)
使节提笔,龙飞凤舞写下名字。
他既领命出使芜国,自然也有权利代表他们王上,这是不消说的。
谁也没注意到,一边的靖王垂下头去,眸色阴暗,酒盏攥得,快将酒液倾倒出来。
此事一了,气氛一下又松快下来。底下众人虽继续在觥筹交错间,做出谈笑自若的模样,却不免悄悄去打量上首处新帝的神色。
也就昭容惯是个不会察言观色的,她施施然起身,欲提起她与程行秋的亲事,想着当着众人的面,皇兄总不会落自己的面子。
姜怀央瞥来一眼,蓦地道,“朕见长公主许是坐得累了。来人,引公主下去歇息更衣。”
昭容张了张口,宫婢却是已立于她跟前,示意了门外,态度恭敬却冷硬。
昭容无法,知道再说也讨不了好,只得咽下要说的话,顺势往出走。
他的这一声公主,倒是引起筵席上几人心思各异。
那使节不由向昭容处望去。
而坐于末处的程行秋则心口发紧,隐隐觉得陛下这次打断,有些不对劲。他与长公主是早商量好了的,在今日提及亲事,想来陛下鲜会再回绝。
他压下心中异样。
暗自安慰自己,陛下是知道昭容已与自己成了礼的,她又有着身子,何况和亲的公主从来都只是在宫婢中临时择一人,赐了封号送出去。
哪里轮得到昭容呢。
第157章 堕落
宫宴过后,宾客也渐次散去。
落梅轩正要落锁,却见温雉携两名宫人,抬着一一人高的琉璃镜来。
阮玉仪微微一愣,这是今日他国方进献的,听说虽是薄脆易碎,但却较之铜镜要清晰不少。
温雉问,此物应是放何处妥当?
她便让他们看着摆了。东西放在妆台边,正便宜更衣时用。
“小主,”温雉递过来一册画卷,“这是陛下吩咐咱家给拿来的,道是要您好生瞧瞧。”
她垂了垂眸,蓦地展颜一笑,“陛下的吩咐,自然不会马虎。”
她原以为他那时不过随口一说,却没想到他真的会将画了一众名门贵女的画册给拿来。她随意翻看了几页,颔首收在一边。
她淡声道,“木香,送一送公公。”
“小主,”木灵忽而抢道,“不若奴婢去罢。”
皆是她身边的大宫女,谁去都并无差别。她随口应了,另吩咐木香伺候笔墨。
她当真在几案边坐了,仔细翻看起来。这上边的女子是早择过一遍的,虽非个个标致,却别有一番韵致。
其实那会儿她也是随口一提议,真要做起来,倒也没底。
她并不知他需要的是怎般的嫔妃,也辨不出谁家女儿会对他有所助益,只能是粗略地帮着相看。照理说来,这般要务,原落不到她身上的。
她轻叹气间,耳边开门的动静传来。
她轻缓搁下笔墨,行礼唤道,“陛下金安。”
这会儿姜怀央已是换了身常服,打起内室软帘,踱步而入。他的眸光掠过几上的画册,顿了下,才是移开。
她倒是乖顺,要她相看,便真看上了。
许是外头的风吹的,他的指尖冰凉,扶起她的时候,将她激得打了个寒战,“如何了?”窗里透进来的月色描摹出他颀长的影子,将她整个儿笼在阴影里。
她抽开手,牵起一个笑,“至少要明儿才能给陛下送去呢。”
她笑得清浅,姜怀央却在其中瞧出几分委屈来。
他眸色一暗,捉过她的手,引她去翻开那画册。洒金的宣纸顺滑细腻,上头的女子个个栩栩如生,他一面翻,一面附在她耳边逐一批驳。
这名瞧着不若泠泠乖顺听话——
那名不若泠泠身形曼妙——
她听明白了,他根本没想着纳妃,不过是戏弄于她。她僵着身子,轻声道,“陛下何必执着于臣妾一人?”
他侧首衔了下她的耳坠,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际,“因为泠泠于床幔之下——”他压低嗓音,将后边的词句送入她耳中。
她浑身发冷,耳尖却烧得厉害,那般灼人的温度,叫她觉得她的耳朵几乎要融掉。
她知道,他要的不是阮玉仪其人。
而是一只笙歌婉转的雀儿,囚于金玉砌的笼中,却是要折了翼的,失尽血的。
“朕不若亲为泠泠作一丹青,”他托着她的身子,轻易便将她放于几案之上,“亦绘于着画册之上。”
阮玉仪颤着手,扶上他的肩,“臣妾之幸。”她灿然笑着,口中说着违心话。
外衫之下,她的肌肤雪腻如凝脂,似有月华之辉。
见她又去解颈后细带,他莫名心下一沉,摁住她的手。
她并未说什么,敛下眸,作了罢。
他就她方才用过的笔,沾饱了墨,又砚台边沿刮去多余的墨汁,寻了新页落笔。这只持剑的手,竟也长于丹青。
不过寥寥几笔,便大致有了形状。
她稍稍侧眼,目光落在那一点点完善的画上。寒气裹挟上她的身子,她素来畏寒,早失了血色。可冷着,冷着,却也习惯了。
正于她怔松之际,他换了干净的笔,沾了洗笔的清水。那水将笔头泡得松软,裹不住的,还汇聚着往下滴落。
“陛下不画了?”她侧眼看去,却见那画已就。
画上的女子侧坐于几案上,一手支着身子,曲线玲珑,乌发散挽着发髻,比前边大差不差的半身小像,倒是生动上不少。
她忆起金嬷嬷给她看的那小册子。绯红从颈上蔓延至后背,像是要将小娘子整个人吞入。
姜怀央眸色深沉,答道,“白纸黑墨,难免缺些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