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寡后,我成了新帝的娇软外室(231)
“哎呀小姐,槿妃娘娘白纸黑字请了您来,莫大的荣幸,如何推拒得了的。”另一人低声劝道。
听人提了自己,阮玉仪顿住脚步。
转角后的人接着道,“这槿妃娘娘当真是上乘的容色,怎的就入了这吃人的地方来了。”
“小姐,这可不能说——”她的小姐委实是个心大的,编排皇宫的坏话,也不知晓收着些,这儿人来人往的,叫人听去就完啦。
阮玉仪没忍住轻笑一声。
“谁?”那姑娘厉声喝道。
她也不躲避,踱步而出,“是本宫。”
那姑娘身边的丫鬟一惊,忙欠身行礼,见主子不动,似是看得痴了。她暗道丢人,悄悄用手肘捣了自家小姐一下。
那姑娘这才反应过来,正要行礼,被阮玉仪唤住。
“你不是不耐烦宫中这些规矩?便免了这礼罢。”她觉着有趣,不由与这姑娘多道了几句,“本宫可有幸能得知姑娘名讳?”
叫她不行礼,这姑娘当真立着没动,朗声回道,“臣女白之侑,见过娘娘。”
她看过宾客名册,对这名儿有些印象,“白小将军的女儿?”亦是太后的母族。
“正是。”白之侑素来以自己的父亲为豪,她笑得干净利落,眼中晶亮,像是雾散后的湖面。
阮玉仪为她眼底的澄澈所震慑,垂了垂眸,低声道,“你所言不错。”
“娘娘指的是什么?”不想这白之侑耳力极佳,她说得跟微风吹过似的,也叫她听了个清楚。
“——吃人的地方。”
她如今方才真切体会到,刚入宫那会儿昭容对她说的话——这仙殿琳宫看着风光,底下白骨,却不知凡几。
白之侑看她情绪不对,也不接话了,只含糊道,“臣女这是被母亲训得气着了,一时混说罢了,娘娘莫要放在心上。”
阮玉仪瞥了她一眼,轻轻嗯了声。
接着,两人各自回席。
.
院落里散落着布着方几,既是玩乐之宴,则不分高低贵贱,各人可择相熟之人同伴。因而席间走动之人极多,一派繁盛景象。
几个嫔妃则共坐一桌。
阮玉仪回席时,不见徐嫔,侍立在侧的宫人答,是去寻家人了。
于是这方几上便只余下了三人,她与另一位陈才人不相熟,因择闫宝林身边的位置而坐。
说起来,也不只是她跟程才人不相熟,入宫这么些日子,她见陈才人俱是形单影只的,也不见她和谁交谈。
这陈才人是个牙尖嘴利的,平日里不说话还好,一开口总是挖苦。也许正因此,渐渐地就无人作伴了。
阮玉仪记得闫宝林是个甜牙,又见她跟前如意糕没了大半,便猜到她爱吃,因将自己这份没动过的往她那边推了推,“妹妹若吃不够,本宫这处还有。”
闫宝林手中还有咬下一半的如意糕,听了这话,却道,“有什么吃不够的,不过口中闲着罢了,这样见了底,自还有旁的。”
她语气疏淡,让阮玉仪一时不知如何回话,她抵在瓷碟边的手僵住。
她抿了抿唇,将糕点放回自己跟前。人家不愿与她闲谈,她自没有非要凑上去的道理。
陈才人一双眼眸在两人之间逡巡,忽地嗤笑一声,“闫宝林要学,也不见学个彻底。倒白白浪费了娘娘一番心意。”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在两人皆朝她看去时,她偏又闭口不言。
一时间谁也没说话,她们这桌竟成了最冷清的。
阮玉仪也只能不断抿着花茶,才觉得这时间好捱些。半盏花茶下肚,身侧有人唤她,“娘娘,我们小姐想邀您去那边小坐。”
第203章 回护
那婢子引阮玉仪穿过珠翠香脂,至白家姊妹几个的桌上。
白家的长夫人——也即白小将军之妻——恐自己在场拘这孩子们,寻了相熟的贵门夫人闲话去了,因这桌上只留了三位年轻姑娘。
白之侑一见她,便笑着招呼,“娘娘,这里!”她眼中倒映着辉煌灯火,犹若缀了揉碎的星子般。
阮玉仪看了一圈,在她身侧落了座。
另两个姑娘见了礼,显得有些拘谨,其中一个看着她的位置,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她对她们颔了颔首,示意她们说下去。
“娘娘别理会她们,这些位置都生得一个模样,二妹妹坐何处不成?”白之侑亲自将她面前用过的碗箸与旁边另一干净的交换了。
她轻声道谢,注视着那只修长的手横亘在眼前,摆毕碗箸,才收了回去。
听她言谢,白之侑的耳根有些泛红,不自在地摩挲了下耳朵,岔开话头。到底是些出身武将世家的姑娘们,连闲谈散话间,亦是谈些刀剑兵法。
阮玉仪不善这些,只含笑听着。
因是自己请来的贵人,白之侑的神思其实一直落在她这边,久不见她开口,才恍然,她们所谈的这些,寻常姑娘家哪里会懂。
于是她话头一转,又说起桌上的茶点来。
阮玉仪看出她的用心,配合地加入了谈话,气氛一下活络起来。
正说笑着,她忽地瞥见桌上落了一道长长的黑影,因顺着那个方向转过头去。几个姑娘见状,亦纷纷侧首。
白之琦僵笑着,面皮下却暗暗咬牙。她见几人终于回首,方道,“姐姐,不知臣女该坐何处才是?”她的目光落在阮玉仪身上,显然是对着她说的。
阮玉仪一怔,原来她就是白之侑口中的那个二妹妹。
“也是,”白之琦的唇角抽动了下,换作一副委屈模样,好像在座的都欺负了她似的,“原在家中,姊妹们便对琦儿不喜,如今在宫中,也不见得槿姐姐会欢喜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