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寡后,我成了新帝的娇软外室(243)
她只开了一道门缝,探出小半张脸去,“抱歉,方才歇下了,这才来得晚了些。”
透过那一条门缝,阿晴兄长看见的是一双如含朝露的眸子,眼尾洇着抹红。他怔了下,忙道,“哪里的话,是我不知夫人歇下了,还将门敲得这般大声,定是搅扰到你们了罢。”
他面色涨红,抱着被褥的手又紧了紧。
她只有紧紧扣着门边,才勉强站着。她礼节性地弯了弯唇,“劳烦你了。这被褥先放门口,我待会再取,可好?”
不知为何,他只觉得她的嗓音较之白日里听见的,还要娇媚上几分。他慌乱地应了几声,不及多想,放下被褥,便逃也似的走了。
走出了几步,方才缓过劲儿来,脑中尽是那双明眸。他愈想愈不对劲,忽地一愣,懊恼地敲了下自己额心。
——可不就是搅扰到人家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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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天灰蒙蒙地也辨不出是何时辰,阿晴便蹑手蹑脚起了身,点了烛灯,借着那点火光,垂首绣那未成的嫁衣。
木香因着素日要顾着内室,睡得浅,这会儿听见动静,迷迷糊糊便睁了眼。
略加梳洗,推门往出走,正碰上要去镇上的阿晴兄长。
木香唤住他,“公子可是要去集市?”
“去山里采些药草来,晌午大错那会儿再去。”他掂了掂背上的竹篓,一双粗粝的手上透着情景。
第一次被人如此唤,他神色别扭。
她尚未忘却小姐的交代,取了一支昨儿小姐交予她的银簪来递给他,道,“烦请公子回来的时候,顺便采买些吃食回来。”
他们一家四口人,原就吃不开了,又是热心招待他们三个客,更添困难。因此,也不好白吃喝的。
“这——”他迟疑着不肯接。
还是在木香的坚持下,塞入他的手心。他一想到这簪子曾在那位的云鬓中簪过,便觉得此物灼人得厉害,他只好胡乱塞入衣袖中,辞别离去。
阮玉仪的本意是给阿晴家添些东西,好叫他们的日子不那么难过。
可千想万想,想不到这会惹来旁人红眼。
阿晴兄长背了药草去,又背了一篓子米面鲜肉回来的时候,正在碰上出来打水的于婶子。他见她朝自己这边走来,笑着打了招呼。
于婶子哟了一声,眼睛直勾勾盯着他背后的竹篓,或者说是里边的东西,“这是靠着那些野草发了横财?若果真如此,赶明儿还上山,拉上婶子家那个不中用的。”
“婶子,那些事药草。且这不是卖药草换来的,那点子可换不了这些。”他面露无奈。
于婶子只当他是藏着掖着,拽着他的衣袖不放,“这是不愿帮婶子一把?”
他唇嗫嚅了下,想着昨儿还从她家借了被褥去,也不好闭口不言,因道,“家中来了贵客,他们吃不惯村儿里的疏食淡饭,这些是用他们的银钱换的,与我们家不相干。”
于婶子眸光微闪,笑道,“既然如此,那便快些回去,别叫客人等久了。”
他松下一口气,哎了声,加快步子往自己家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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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阮玉仪晨起梳洗毕后,因无旁的衣裳换洗,只好向与她身量相似的阿晴借了衣裙。
阿晴翻了好久,才翻出一套新衣裳来,这还是打算出嫁翌日见夫家宗亲时穿的。
她知晓了缘由,倒愈发不好意思了起来。又见自己发上珠钗,与这衣裳倒有些不相衬了,因央阿晴替自己扎与她一样的辫子。
阿晴反复确认数次,方下手拆她的发髻,一面拆,一面还心中惋惜。
不消多时,阿晴便替她打好了辫子,“好了,夫人你瞧瞧。”
这儿没有铜镜,她只好借着水盆的反光,打量自己的影子。她的一头乌发尽数被拢在脑后,些许细碎的鬓发漏出来,勾勒着她妍媚的面庞。
其实这水中瞧得并不分明,于是她侧头去问姜怀央,“夫君,这样可合适?”
他眸色微暗,赞了句。
她知他眼光挑剔,拿他当镜子,得了肯定的回答,这才弯起了眉眼。
一直到阿晴娘生了火,炊烟袅袅飘向天际,阿晴的兄长这才回来。
阿晴家鲜少见这么些吃食码在一处,往日肉是年末时才能买些祭祭五脏庙的,且也只买些便宜的部位。阿晴爹因伸手要翻弄。
不想被阿晴娘打了下手背,这才收了手,嘟囔了句什么。
“这些我们也带不走,吃不完的,你们留下便是。”姜怀央瞥了眼那竹篓中的米面肉食,开口道。
阿晴一家自是道谢不迭,不曾想过,一时的善心,得了这许多好处来。
只是正吃饭这会儿,却蓦地听有人拍门,轻一下,重一下的。还不待人去开门,那本就未关紧的门自行开了,蹒跚着走进一醉汉。
第214章 闹事
那醉者面色坨红,使劲儿眨了两眨眼,方才踏出下一步。
他嘿嘿笑了两声,又忽地板起脸,就近在阿晴兄长的肩上拍了下,“你婶子可知会与我了啊,攀上了贵人就把旧人抛。”
老于是村子里有名的闲散人,浮萍心性,瞧见什么都想着掺和一手,兴致耗尽又抛在一边,到头来一事无成。心情好了干两天活儿,心情不好时,便拿家中好容易攒的银钱去吃酒。
醉了就一嘴胡话,是村里人躲都躲不来及的。
思及家中尚有客在,阿晴爹欲拽着人的胳臂,将他送回去。至少这大雪天,也不好叫他在外头乱晃。
这老于蓦地使了劲儿挣开,脸上涕泪横流,“果真是镇上来的贵人啊,张张指缝,就够我们过活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