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丝梦(57)

黑暗中，孟今尧听见极轻的“啪嗒”一声，周围所有的一切骤然光明，他看见她走来。

可能是他足够虔诚。孟今尧想。

所以愿望实现了。

——

乔宁洗完澡拉开浴室门，孟今尧自觉走进来帮她吹头发。

乔宁看着镜中的自己和孟今尧，突然觉得光线很美，忍不住拿起手机对镜拍了一张合照。

“看。”乔宁把照片举给孟今尧看，“好看吧？”

孟今尧看着照片里的人像，后知后觉拍一张合照其实并不难，“好看。”

“我也觉得很好看。”乔宁喜滋滋重新举起手机，不停变换角度自拍，孟今尧帮她吹完头发，发现后面的照片只有她一个人，犹豫好一会儿才开口，“再拍一张合照吧。”

“刚才那张我没有看镜头。”

——

乔宁不知道为什么拍着拍着合照，孟今尧看她的眼神忽然就变了。

被按在床上折腾了一晚，她也没能问出为什么。

第二天早上，乔宁被一阵门铃声吵醒，迷蒙着眼睛伸手去够睡衣，准备起床去开门。孟今尧一如既往把她捞回来，贴着她后背呢喃，“不用去开门。”

乔宁放心躺回来，刚要问是不是快递员，就听到孟今尧补上一句，“今墨有钥匙。”

乔宁猛地瞪大双眼，整个人从床上弹起来，捂着胸口慌里慌张找衣服穿，“今墨怎么来了？”

孟今尧看着她把衣服一件件穿上，这才慢悠悠坐起来，“今天是我的生日。”

乔宁动作一愣，抓来手机专门去看日期。

今天才是二十一号。

工作太忙，她把日期给记混了。

“你昨天怎么不提醒我。”乔宁咬唇。这都过错生日了，他还一声不吭。

“我喜欢宁宁给我过生日。”孟今尧挪过来将她整个人都搂住，“我昨天很开心。”

“你不是说你没有过生日的习惯吗？”

昨晚看到他家里没人，她还在心疼他。就算工作之后身体很疲惫，她也打起精神逗他开心，困得都睁不开眼了还配合他做到半夜才睡。

孟今尧亲了亲被她自己咬红的嘴唇，“在生气？”

“没有。”乔宁别过脸不让他碰。

外面传来轻微的钥匙碰撞的声音，乔宁不由自主把身子绷直，孟今尧空出一只手去拿手机，“我让今墨先回去。”

“让她进来吧。”乔宁说，“来都来了。”

“我昨天过了新生日，”孟今尧笑着用脸蹭蹭她柔软的脸颊，“今天就不过旧生日了。”

乔宁看到他真的把孟今墨劝走，一肚子气不知道往哪里撒，用力掀开被子下床去洗漱。

孟今尧守在浴室门口，等她拉开门，一本正经提议，“我觉得宁宁提前给我过生日这个想法挺不错的，以后我们都提前过吧。”

乔宁气还没消，看都不看他一眼，“你爱怎么过就怎么过吧。”

等到第二年，孟今墨提前一天提着蛋糕上门来做客时，乔宁才意识到孟今尧不是开玩笑，他真的决定以后都提前一天过生日。

孟今墨等了一晚上，但孟今尧还在公司加班一时半会回不来，乔宁便劝她先回家休息。孟今墨打着哈欠回家睡觉，乔宁也已经困得不行，但还是强撑着精神在玩手机提神。她打算等孟今尧回家了好好跟他谈一谈。

生日就是生日，随随便便就改变了，她觉得寓意不好。

孟今尧回到家的时候已经过了半夜十二点。乔宁听到浴室有水声，迷迷糊糊在床上睁开眼。为了防止自己再次睡过去，乔宁一鼓作气盘腿坐了起来。

孟今尧出来就看到乔宁直挺挺坐在床中央，眼皮睁不开，脑袋往前点了又点，愣是没有倒下去。

孟今尧以为她在梦游，一手托住她的后背一手将她双腿摆直，将她放平。

乔宁半梦半醒，声音因为困倦变得低低的，“你洗完澡了？”

“宁宁在等我？”

“嗯……”乔宁躺在床上，抓着他的手往脸上贴，眼皮沉重得睁不开，“今墨本来今天想给你过生日，但是你一直没回来……”

孟今尧用另一只手拨了拨她的头发，声音轻轻，“先睡吧，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

“那我们明天再过生日……”乔宁意识涣散，声音越来越低，“以后你不要提前过生日了，我怕寓意不好……”

“可是我不想过原来的生日，宁宁。”孟今尧屈起食指，指背缓慢地来回轻刮她脸颊，“我更喜欢你给我过的生日。”

“嗯……”乔宁完全睡了过去。

孟今尧看她完全睡熟，却更想和她说说话，“那天晚上我真的很开心。”

在他最意想不到的、再普通不过的一天里，她亮起所有的灯向他走来。她和他拍了第一张合照，轨迹从此真正连结在一起。

明明寓意很好。孟今尧想。

她在一切开始之前及时赶到，赋予他新生。

第31章 番外梦中人

听到母亲又在厨房抱怨家务繁多的时候，孟今尧从书桌后起身，关上房门，试图隔绝那一声声尖锐的恶毒咒骂。

门是年久失修的木门，并不能完全隔绝外面的声音，但到底拦下了部分，不至于吵得他不能集中注意力学习。

拿起笔，孟今尧继续计算纸上的数学题——他学习数学很吃力，数学需要细心运算，不能出差错，但家里总是吵吵闹闹的。

母亲喜欢发出各种声音，她喜欢唱歌，喜欢跳舞，但更多时候是自言自语做家务，家务重复枯燥，常常让她泪流满面。

还有三天，母亲就要和父亲见面了。孟今尧在心里算着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