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明月画心头(229)
傅徵一愣,可还未反应过来,就见那乌孙姑合上了地窖的盖子。
“你要问我什么?”傅徵的脸一下子冷了下来。
封绛有些局促,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斟酌道:“将军别紧张,小的也只是好奇,不管您今日愿不愿意回答小的的问题,小的都不会为难您。”
傅徵眉梢微动,没说话,转身先自己给自己斟了一杯酒。
封绛缓步上前,轻声道:“将军,您早就找到了活下来的办法,对吗?”
傅徵斟酒的手一顿。
第95章 耍流氓的红雕
祁禛之回到厢房时傅徵已经睡下了——带着满身的酒气睡下了。
封绛手足无措地站在一边,仿佛犯了什么大错,正在等待威远侯的责骂。
“你让他喝酒了!”祁禛之大怒。
封绛摸了摸后脑勺,又恰到好处地后退了一步,躲过了祁禛之当头劈下的一掌,他乐呵呵地赔笑道:“只喝了一盅,活血化瘀,没什么不好的。”
“你,你……”祁禛之“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囫囵话。
封绛赶紧补充道:“方才祁大夫人来看过了,说将军只是酒量太差,睡着了而已,没什么大碍。”
“闭嘴吧你!”祁禛之恶狠狠地说道。
他看了一眼床上的傅徵,又看了一眼杵在旁边当棒槌的封绛,心烦意乱地一摆手:“滚滚滚,不想看见你。”
这话话音没落,就听窗棂“嘎吱”一响,那人已经利索地顺窗逃走了。
祁禛之一阵烦闷。
他轻手轻脚地坐在了床边,又是心疼又是气恼地为睡梦中的人掖了掖被子。
屋中酒气浓重,傅徵绝不可能像封绛说的那样,只喝了一盅,看这样,他起码饮了小半坛。
“真是胡闹。”祁禛之小声说道。
睡得正酣的傅徵翻了个身,毫不留情地把后背给了那正准备俯身送自己一个吻的威远侯。
君侯的吻停在半空,落也不是,收也不是。
随后,这个诡计多端的人手动为傅徵翻了个面,强迫他转向自己,然后狠狠地亲上了两口。
傅徵有些难受地“哼”了一声,张牙舞爪地想要把贴在自己脸边的人推走。
但他酒后力气绵软,怎能推得动祁禛之,如此一来,那双往人家肩膀上攀的手倒像是欲拒还迎了。
而恰巧的是,祁二郎又格外自信。
他一面喜笑颜开地说:“别急别急,我先帮你把衣服脱了。”
一面又压住傅徵乱动的手,自己先猴急地去亲他嘴。
这时,就算是头猪也该被折腾醒了。
傅徵先是睁开了一双迷蒙的眼睛,有些茫然地看着这个趴在自己身上的人,随后弄不清状况似的叫了句:“谢青极?”
祁禛之动作一滞,不悦道:“你叫谁?”
傅徵被酒劲冲得上头,他扭动了几下身子,叹了口气:“求你别闹我,让我睡会吧。”
祁禛之咬着牙,憋着气,双手捧着傅徵的脸,让他睁大了眼睛看自己:“傅将军,好好看看,我是谁!”
傅徵眯起眼睛,真的听话地研究起了面前这张人脸,然后,不知这人是不是故意的,就听他喃喃道:“你是……慕容子吟。”
祁禛之更生气了,他一把揪起傅徵,狠狠地晃了晃这人的脑袋:“你给我看仔细了,我脸上可有那张血盆大口?”
傅徵困得睁不开眼,转头又要睡,他随口咕哝道:“反正你不可能是祁仲佑,他才不会这样对我。”
祁禛之的手一顿,不动了,任由这人卷上被子,拱到床脚,呼呼大睡去了。
隔了半晌,祁禛之才反应过来,他喃喃道:“这人是真醉还假醉?”
当然,不管是真醉还是假醉,他现在也没心思再去折腾这已经真的睡着的人。祁禛之只好烦闷地抓了抓脑袋,忽然觉得自己被傅徵骗了很久。
这时,白银磨磨蹭蹭地走了进来,他叫道:“二哥,你之前叫我调配的香粉,我都做好了。”
祁禛之恋恋不舍地站起身,跟着白银出了门:“足足十公斤的香粉,你竟都凑齐了?”
白银笑盈盈道:“不光凑齐了,我还发现,若是用量足够,连后厨里的黑猪都能放倒呢!”
“黑猪算什么?得放倒百兽才行。”祁禛之背着手走在前面,“之前咱们在驭兽营时,香盒里仅剩的那么一点只能驱动‘鬼将军’的几只雕,若是再多些……”
说到这,祁禛之脚步一顿,回头看向跟在自己身后的白银:“没准,过不了几天,咱们就能把那些盘踞在塞外的猛兽,吸引到总塞附近呢。”
这话说完,总塞的烽火燧上恰传来两声红雕锐鸣,祁禛之仰头看去,正见其中一只从院中掠过,霎时投来一道巨大的阴影。
“去。”祁禛之划破手掌,向那只红雕探去。
立在房头的雕鸟轻轻一动,那双眼珠子仿佛能视祁禛之所视一般,瞬间变得灵动了起来。随后,就看这鸟儿展动双翼,向下一冲,竟溜着门缝,飞进了傅徵的屋中。
“诶!”白银惊叫。
祁禛之一笑:“别慌,我让它替我看着将军。”
于是,傅徵醒来时,率先见到的是一双金褐色的瞳仁,紧接着,一袭赤红的羽毛冲进了他的眼帘。
傅徵一惊,差点跌下床去。
可这红雕倒是镇定得很,在发现傅徵醒来后,仍旧一动不动地立在床栏上,甚至昂着头、挺着胸,一副威武神气的做派。
还真是什么人养什么鸟。
从前格布日格跟着慕容啸的时候,那双原本应当很敞亮的金瞳看上去都有几分阴恻恻之意,而如今,格布日格跟了祁禛之,倒平白添了几分英武高傲的气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