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殓(137)
泰宁将声音放得又低又慢,郑重道:
“我们查了所有的史册资料,猜测,这玉霖山啊,怕是生了个鬼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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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见面!
第七十一章 光斑
“鬼佛?!”
福禄寿眼睛骤然瞪大,张嘴就问:
“这是个什么东西?”
“传闻啊,阴司十八层地狱,为至邪至毒之物长所,经历千百年,至毒之物可为鬼佛,至邪之物长为太岁。”
“又传闻,鬼佛需活物供奉,凡得鬼佛者,只要用心饲之,便能享尽天下荣华,亦或万岁常青。”
眼下是在新历两千多年,泰宁思及那史册上的记载,换了个说法:
“总之,要是谁能得到这鬼佛,呼风唤雨还是做得到的。”
蒲炀垂眼,手指有规律地敲在桌面上,忽而一顿:
“这鬼佛以前出现过?”
泰宁欲言又止地看他一眼,没说话。
“嗯?”
“……你记得你刚刚说那个什么路额头上的红痣和燕北声一样吗?”
泰宁硬着头皮顶着蒲炀的视线,艰难解释道:
“古往今来,时间拉至上万年,从混沌算起,这世间总共就出现了一次鬼佛,就是燕北声。”
……
蒲炀猝然抬眼,紧紧地盯着他。
“燕始祖?!”福禄寿惊得下巴都掉了,“怎么是他??”
他抓住关键线索,替他家老大问:
“那这次出现的鬼佛呢,是不是也可能是他??”
泰宁老实说道:
“我不知道。”
“鬼佛亦是佛,是上达天梯怀着颗菩萨心肠的灵物,只是混了极恶煞的血,才长成的鬼佛,那是太久以前了,燕北声也是因为这个,才进的阴司。”
他想了想,又补充说:
“况且燕北声三年前便从史册上除名了,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
蒲炀冷笑一声:
“你们那册子,漏洞百出,没什么可信度。”
不仅被一起除了名,还除了两次的泰始祖唯唯诺诺装鹌鹑,不敢说话。
也不知道撰写史册的是哪位大将,遛他们跟遛羊似的。
总之,这鬼佛这样可怖,自己的劝导应该有点效果。
于是泰宁好声好气询问蒲炀:
“这下总不去了吧?”
蒲炀看他一眼:
“谁说不去?”
蒲炀拍了拍福禄寿的后脑勺:
“跟不跟我一起?”
福禄寿手一扬,表情雀跃:
“跟!”
泰宁:
“……”
跟个鸡毛。
“总之啊,”泰宁抬手作安抚状,“依我个人之见呢,去也可以,不去当然更好,那么到底是去还是不去呢,我觉得还是要好好商量一下,鬼佛凶悍,有去无回的——”
“哟,这么热闹?”
窗户边上冒出一颗头,庆春笑咪咪地,眼角全是皱纹。
他还没感慨完这屋子里竟然有久违的人气了,眼睛继续往旁边一扫,和某位土地爷对上了视线。
“……”
庆春眼角的皱纹不动了。
两秒后——
“我靠!”
窗户外阳光攒动,继而传来“咚”的倒地声。
屋里三个人:
……
“看吧,”蒲炀抄着手,以此警示另外两人,“都说了让你们走门。”
等庆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接受完泰宁居然还活着这个事实,已经二十分钟过去了。
眼看着时针快指向八点,蒲炀也要出发去殡仪馆了,便打断他的哭诉:
“有什么事,我们得走了。”
正扶着一把老腰向泰宁告状的庆春这才想起来,立马拍了下头:
“差点儿忘了!”
他把手里的文件递给蒲炀:
“你的案子来了,张强、李刚,玉山市村民,前天晚上出的事,两人夜里上玉霖山,至今没有消息。”
他说完这话,就发现屋子里的三个人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只有蒲炀抬手,将他手里的东西接了过去。
“你……这个案子为什么给蒲炀?”
泰宁的声音发紧,整个人有些难以置信:
“玉山在玉霖山脚下,离泰市十万八千里,哪里轮得到他来接?”
庆春眨眨眼,一脸莫名:
“他不是临时工吗?上面分的啊,我哪儿知道。”
他皱着眉看向这些人:
“你们怎么了?”
“没怎么,”蒲炀作为当事人,反应居然是最平静的那个,他随手翻了翻文件,然后合上,顺势拍拍福禄寿的背,“走了。”
他想到什么,还回头朝泰宁耸了耸肩,在晨光里与面色复杂的泰宁目光相接:
“只是玉霖山,可能是非去不可了。”
。
处理完尼路的后事,在下一个周的周末,蒲炀和福禄寿飞去了玉山市。
至于另外两位土地爷,天地广阔,沃土连绵,拐杖往地一按,比他们快得不是一星半点儿。
飞机平稳地在穿梭在云层之上,福禄寿睡得东倒西歪,被空姐提醒了才睁开眼,他看蒲炀垂着眼,盯着手里的文件,若有所思的样子。
“怎么了老大?”福禄寿问他,“麻烦很大?”
蒲炀手指摩挲着粗糙的黄纸,扬起头扭了扭脖子,刚才低头太久,现在才发觉脖颈酸得不行。
“那倒不是,”蒲炀收了文件,抬手按了按后颈,缓缓闭上了眼,“只是觉得有些奇怪。”
福禄寿也跟着点点头:
“确实。”
然后眨眨眼盯着他:
“哪里奇怪?”
蒲炀掀开眼皮,凉凉扫了他一眼。
“别看我啊,奇怪的事情太多了,”福禄寿一件一件数过来,“尼路,鬼佛,燕始祖,还有你莫名其妙接的案子,都挺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