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废相爆改老流氓后(168)
凉都春天水暖,乱鱼跃水,还有窸窸窣窣的虫声寄居梢头。
春来了,说句不好听的,猫儿都叫得欢乐,说媒的提亲的都赶着这个时令踏破铁槛。
书生虽然不知来历,但是这一张脸就可以让姑娘们春心萌动。
那个时候,凸碧就成为因子虚最好的幌子。
还记得因子虚一边讪讪给多事的邻居大娘倒茶,一边摸着鼻子假笑,眼睛眯了起来,像一只局促的小狐狸初次来到人间。
“不行,不可以,在下一届布衣,都不知道还要在科考上荒废多少的时间,不解风情难堪大用,还拉扯一个孩子,是不能耽误人家姑娘的,凸碧这孩子认生,要是真的无缘无故给他带来一个当娘的,那可是大大的不仁义。”因子虚点点头,笃定道:“而且,在下不举。”
“谁要是嫁了我,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就要把凸碧视若己出。”书生摊了摊手,一派得意洋洋:“那是不能误了人家姑娘的不是?我也是会老的,到时候断没有现在的英俊潇洒,在下就不是一个适合托付终身的人,大娘早点回复人家,别误了姑娘们的打算才是。”
凸碧没有什么好脾气的样子,伸出手把碗和碟子往说亲大娘面前一摔,充分表现了他的不爽。
书生是他的,独独属于他的才对。
街角没和书生说两句话的长舌妇,凭什么过来给书生说亲。
只可惜,没有人会去看一个孩子的眼色。
见到了凸碧,大娘反而找到了好说辞,她亲亲热热地拉着小孩的手,转着圈儿打量,时不时从嘴里面发出啧啧的惊叹:“这十里八乡的孩子,就属你家凸碧看起来是一个人物,高门大户那些阔爷养出来的公子哥都没有你家凸碧看起体面。”
因子虚:“……”
他那是被夸得非常受用,脸上的笑容都真诚了起来。
凸碧:“……”
不过是体面话罢了,谁还不会说两句了?这个老妖婆,真讨厌。
他的手心里面还有一块碎瓷片抵着指腹,随时可以把尖锐的一头甩出来,要了这家伙的老命。
大娘拐着弯儿借着凸碧夸因子虚:“这孩子还聪明是不是,真是随了你,将来一定是要考取功名读大书。”
一提到这个,因子虚就特别有发言权,叽叽喳喳的:“那可不,我家凸碧,白白的一团,年纪轻轻就会识字了,不用去学堂,我家凸碧小小的时候就很招人喜欢,随我,随我。”
这边已经相谈甚欢,权持季的脸已经黑掉了。
他从小就知道装出一副体面乖巧的样子,暗地里面却阴郁得可怕,不单单要独占先生,还要把先生周围的人统统赶走,只想要因子虚盯着自己一个人。
先生不可以娶亲。
如果先生真的有了要娶走的姑娘,凸碧可不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
大娘的话头突然一转,啧啧两声后开始摇头:“唉,只可惜,只可惜了凸碧这孩子。”
因子虚:“……”
他弱弱道:“这从何说起?”
大娘义正词严道:“他年纪轻轻的就没有了娘,看看这小可怜的样子,这头发,乱糟糟的,先生,你的头发也是乱糟糟的,你们爷两个就缺个姑娘照看,这生活得有个伴不是,你给凸碧又当爹又当妈的……”
话音未落,又是书生打断了他,书生一副坦荡荡的表情:“为什么不是凸碧给我又当爹又当妈?”
大娘:“……”
因子虚插插腰,理直气壮:“真的。”
虽然很可耻,但是他许沉今确实是靠一个孩子在照顾。
因子虚摆出了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不就是梳头吗,我们凸碧一下子就可以学会了。”
接着,这个不要脸的家伙真的叫凸碧给他梳头发。
书生的头发很软,弄起来就像是摆弄一片青云,慢腾腾的梳洗,一点一点往上面拢,权持季贤妻良母地低头看向书生的睫毛,好长好密,扇子一样扑棱,离得那么近,一点毛孔和瑕疵也看不见。
凸碧摆弄了好久因子虚的头发,觉得还是把这张脸全都露出来才好看,这精致眉目叫人爱不释手。
刚要把因子虚的头发用一根拇指粗的竹子盘起来,因子虚突然就伸出手阻止了他,贱兮兮的伸出一根手指头,把自己被完全梳起来的刘海扒拉了下来,细细的比划了一下,每一根头发丝都在他的精心计算之中。
“你这破小孩懂不懂啊,一根头发都不给我留,干什么?全梳起来多呆啊?”
凸碧:“……”
他摸了摸因子虚饱满光洁的额头,就着因子虚的手,把他手里的头发接了过去,这短暂的一秒,十指相扣,书生的手指头好烫好烫,指甲修剪圆润,凸碧情不自禁开口:“好看。”
因子虚终于给自己揪下来了一撮小须须,听了凸碧着迷一样的话,他一点也不谦虚道:“那可不。”
他好不好看他还不知道吗。
头发束好后,因子虚几乎是急不可耐地找大娘炫耀自己家的小凸碧到底有多么机灵懂事会照顾人,结果听说大娘被不知道是谁家的毛孩子一脚踹进了池塘里面发了病。
因子虚:“……”
还是自己的小碧螺春好,凸碧最乖了。
第90章 凭什么呢
发根突然一松快,还带着温度的指腹开始轻轻的揉着因子虚的后脑勺,插入发根的食指修长有力,和孩童柔软稚嫩的感觉不同。
因子虚是一个金贵的人,此时却莫名一怔,身体过了电一样,条件反射的探出一截雪白的小臂,抓住了权持季正在给他按摩头皮的腕子,隔着镜子,目光缠绵对视,权持季还把着因子虚的发丝:“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