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女主她学废了吗(1862)
他也是个有脾气的人,不会这么轻易就消气的。
至少,绝不会被两三句话就哄好。
“……”云姒看着他,“那你说嘛,你想听什么?生气归生气,你总得给我一个机会弥补嘛。”
他不说话,静静地,似乎在看她。
黑暗中,空气冰凉,两人对视,沉寂许久。
“啪嗒——”
灯在一瞬间开了。
倏然的光亮,叫原本已经习惯了黑暗的云姒,不自觉躲了一下,想要避开刺眼的光照。
再睁开眼时,面前,已经没有了人。
卧室的门微微摇晃着,他似乎进了那里。
门没关,留了条缝,像是故意提醒她一样。
云姒站定了一下,跟过去。
“不生气好不好……”她像是小尾巴一样跟上去。
……
……
……
此时,酒店对面的大厦。
顶层,天台。
风很大,方方下过了雨,空气中全然是湿润,混杂着钢筋水泥的味道,风一吹,温度骤降,宛若入了秋冬,冰雪散落。
月色晦暗,隐藏在厚厚的云层后,大厦的光彻夜不灭,映着黑沉沉的天空,光影变化着,似一场没有结局的电影,久久不能停歇。
天台上,一个清瘦颀长的身影,静静地,站立在围栏边。
手上拿着酒瓶,背后,是那湿冷萧寒的风。
风很大,人站上去吹上一会儿就要感到头疼欲裂。
但他就像是感觉不到一样,瘦长清白的手搭垂在围栏边,喝酒。
喝一口,看着对面酒店大楼的——最高一层。
灯光亮了,借着透明的落地窗,从天台上看过去,可以很清晰地看到对面的景象。
但,也仅仅只能看几分钟。
很快,那一层的窗帘都拉上了,自动关合,将里面的所有都遮掩住。
里面的光亮着,隐约能透过帘子。
其他的,便什么也看不见了。
看不见,能联想到的——反而更多。
温辞喝了很大的一口酒,似乎有些醉了,身形踉跄着,靠在围栏边。
头发凌乱,无力地垂落,他低着头,似受伤了的小鹿般,在低低喘息着。
醉了,又似乎,没醉。
无名的黑纹像是失去了控制,慢慢地,爬上了他苍白的面容。
他垂着眸,沾染着酒气的呼吸,重重。
我……是谁?(25)
“我早就提醒过你了……”
身后,有莫名的声音出来,诡吊幽灵,带着几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轻笑。
桀桀,笑出声,像是在讥笑他此刻的落魄和狼狈。
“我早就说过,她已经不是你记忆里的那个人了。”
“即便你找到了她,她,也不再是她了……桀桀。”
声音不知从何而起,也许是从他的身后传来,又也许——是他内心深处的恶念在叫嚣。
那似醉了的温辞,一动不动,扶在围栏边,微微弯曲着身子,腰背佝偻。
被冷冷的风吹着,手指异常冰凉,也无知无觉。
垂着头,像是在出神,发呆。
对那道声音,无动于衷,像是陷在了自己的世界里,久久,不能回神。
那道声音继续道:“你对她好是没用的……”
诡吊而又雌雄莫辨的声音,像是一条细长无比的蛇一样,攀附上他,在他耳边,似呢喃状。
“她已经被同化了,她现在……眼里只有那个人,哪怕是你对她再好,她也——”
声音被一把攥住,那似醉了的人,狠狠,攥住那看似虚空缥缈的东西。
大力,指节青筋暴起。
像是扔垃圾一样,将其重重一甩——
“滚开!”
空旷的天台地面上,魔气彰显,却又很快散去。
化作一条通体黑玉晶色的半蛇,蛇的脑袋,蛟的身体,半鬼不鬼,双目凶煞。
似见不得光般,一出现,便扭动着灵活的细长身子,快速藏匿在一旁的缝隙里。
光线照不到的地方,阴暗处,煞红的双目清晰可见——藏着,言语卑劣,似个只会挑拨离间的小人。
“生气了?这么容易就生气了?”
“这可不行,你还得履行承诺呢。”
“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满身酒气的男人,沉沉呼着气,满面肆虐的黑纹,几乎已经将他变成了半人不鬼的模样。
披着人皮,却分明,已经不再是人。
他身形踉跄了一下,单手扶住围栏,风呼呼地吹着,吹起他沾满酒气的头发,他低垂着,漂亮的下颌藏匿在阴影处。
“啪嗒——”空了的酒瓶掉落在了地上。
刚才的动作似乎用尽了他身上所有的力气,他的身子慢慢滑倒,靠在围栏边。
低着头,颓丧状。
卑劣的半蛇说:“把她找回来吧,趁现在,还有机会。”
“……”他垂着头,一动不动,像是听不见它的话。
但他分明能听见——听得一清二楚。
半蛇说:“我有办法,能助你把真正的她找回来。”
“如何?要试试么?”
充满诱惑性的话,就像是伊甸园里引诱亚当夏娃的毒蛇般,深谙人性,直击弱点。
它知道他会心动的——因为,那可是他尝尽了千难万苦,忍辱负重,咬牙坚持也要来见的人。
他一直在挂念她,他也——只有她了。
“呼……”
他在沉沉地呼吸着,就像是盘伏着的凶兽一样。
生来带煞,魔性彰显。
魔纹布满了他的身体,侵入了他的骨魂,将他变成了最为凶恶的半魔存在。
我……是谁?(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