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女主她学废了吗(1871)
无名的黑影,停在了她的面前,像是饥肠辘辘的饿狼般,在端详着她。
像是在思索该怎么吃她,从哪里下口。
她无力睁开的眼闪着泪光,唇瓣微微张开,用尽了仅剩的,全部的力气。
“救……救……我……”
求你,救救我,好不好?
求你……
求你……
求求你……
强烈的求生欲望,叫她即便是知道自己要死掉了,也依旧不肯放弃。
她不知道面前站着的黑影是谁,她只知道——也许,它能救她。
她努力地想说话,求它。
我……是谁?(40)
只是……
她实在是太累了。
累,困倦,疲惫,叫她——想说话,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
鲜血浸透了了她的衣裙,也浸透了身下的土地。
她慢慢地,闭上了眼。
苍白的脸蛋挂着泪,即便是大量失血,也难以掩盖她原本那矜贵娇柔的气质和身份。
她是公主啊,是从前所有人都捧在手心里,心地良善,本该享受世间一切美好的公主。
命运的捉弄,却让她独自一人,死不瞑目地,惨死在异乡。
无人知晓她在这里,也无人会救她。
一切的希望都没有。
没有神明降临,也没有奇迹发生。
黑影站定在她面前,就这么,看着她,一点一点,走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
从身体里流淌出来的鲜血,受了空气,在快速氧化,变黑,与土壤融为了一体。
她闭着眼睛,沾着晶莹的泪,像是精美的瓷娃娃一般,也许,已经在做着一场无比美好的梦。
梦里,她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受尽疼爱,活得自由畅快,无所拘束。
梦里,阿爹在陪她玩闹,陪她骑马,阿娘在为她绣衣裳,在温柔地给她讲睡前故事。
她的好姐姐梦娘会在她贪玩跑出去的时候打掩护,翻墙出去时,她一跳下——就能看到哥哥那板着脸,格外严肃担忧她的表情……
这样的画面,是梦吗?
为什么,她觉得无比真实?
她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仿佛看到了——阿娘来接她了。
阿娘伸出了手,来接她回家。
她再也不用怕了,身上,也不疼了。
好温暖,阿娘的怀抱,好温暖。
她好想好想,好想她的怀抱。
她想告诉她,她做了个很可怕很可怕的噩梦,她很害怕。
但是现在,见到阿娘了,她不怕了。
她浅浅地弯唇,晶莹的泪水滑下,滴落在满是鲜血的土地上。
“啪嗒——啪嗒……”
……
……
……
鲜红的裙,冰冷的尸体,苍白而又精致漂亮的容颜,她死去了——在这座偌大的鬼陵里,没有所能期盼的奇迹出现。
风,轻轻地吹,似没有尽头般,无止境的吹着。
徐徐的风,如顽皮薄情的鬼灵,吹过她秀丽柔软的发,吹过她已经干涸的,咸涩的眼睫。
红裙轻扬,却吹不动她的指稍半分,她闭着眼,似睡着了,仅仅只是,睡着了。
看着她的黑影,没过多久,便走了,没有动她的尸体。
发冷,发僵的身体,就这么,静静地躺在原地。
无人来掩埋,也无人来祭奠,任凭着风沙掩盖,也无人在意。
风吹,雾近,外面的岁月变化不知何时,鬼陵里,时空仿佛凝滞。
没有阳光,没有温暖,始终潮湿,阴森,死气沉沉。
偶尔外面会有人误入,但一进来,还没来得及靠近这一具身穿着红裙的尸体,便被吃掉了。
“咔呲咔呲——”这里的阴物总是格外饥饿,竞相分食。
而尸体,就这般,在无知无觉的岁月中,渐渐腐败,化水,暴露出了雪色纤弱的白骨。
红裙,白骨,残留的一切仿佛在诉说着这里曾经有过的鲜活生命。
我……是谁?(41)
生命,消亡,再没有了踪迹,无人再能察觉。
数不清多少年过去,曾经的尸体,已经风化,化作了尘,化作了土,化成了泥。
万物有灵。
长久的消寂,往往孕育着新生——
黢黑贫瘠的土地上,不知从何时起,萌生了株小芽。
嫩绿的小芽,从死亡中诞生。
悄然地冒出了头,就在旧生命消亡的位置,在尸体沉沉睡去,鲜血流淌着的土地上。
嫩叶悄然舒展,它犹如新生的婴儿般,在咿呀咿呀学着语,好奇地,张望着这个陌生漆黑的世界。
阴物肆虐,在它的头顶上,四处飘荡着。
它有些胆怯害怕,不敢探头,只努力扎着根,努力地汲取土地里的力量。
在这偌大阴暗无比的地方,它是最为弱小的存在,即便是力量最为薄弱,地位在最底层的阴物,也能够在不顺心之时踩它一脚,压扁它脆弱的小身子,肆意欺负它。
小小的绿芽,没有庇护,独自一个缩在白骨下,看着总是格外地可怜。
但即便是如此,它也格外地坚强。
被踩,被压扁,被欺负,也不气馁,默默积蓄着自己的力量。
只待一个好时机,便能一举爆发。
……
……
……
这个时机很快就到了。
一场大火,突如其来的大火,席卷了这个偌大阴暗冰冷的世界。
无数阴物,说不出名字的,强大无比的阴物,在这场大火里丧生。
大火,炙热的大火,是所有阴物的致命弱点。
大火之下,几乎无人能逃生。
曾经嚣张无比的它们,现在一个个仓皇逃窜,四处奔走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