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师尊成了修真界白月光(123)
他睁着红眸,听着温淮均匀的呼吸,极其想抛下修养,一脚把人踢下去。但他每次一转头,温淮便也转过来盯着他,反复几次,他心中恼怒,不知不觉阖上了眼。
这一觉睡得莫名的沉,直到天亮许久才醒过来。
身侧的位置已空了,锦被好好地盖在他身上,被角悉心掖过,屋内充斥着安神香燃尽后的淡淡香味。
昨晚的事实在太过荒唐,林长辞黑着脸不去回想,思考着收回不将温淮逐出师门的前言。
身上的亵衣比往日的大了些,他皱眉系着衣带,听到脚步声从珠帘外传来。
温淮外袍松松披着,神情有几分食髓知味的慵懒,撩起珠帘走到他面前,低声道:“师尊醒了?”
他熟稔地拿起衣带帮林长辞系起来,俨然一副缠绵后的亲昵模样。
林长辞把衣摆从他手中扯出,冷厉道:“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温淮嗤笑一声,挑眉道:“虽然知道师尊此刻不愿再见我,可师尊最好还是学会适应。成了道侣以后,总归是要睡一张床的。”
系好衣带,他又替林长辞穿上外袍,整理好领口与衣袖,轻笑道:“师尊穿我的衣裳倒是合适。”
林长辞刚被那句“道侣”砸晕了一下,又听到“我的衣裳”的字眼,愕然道:“这件亵衣是你的?”
难怪,他总觉得比往日的亵衣更宽大些,却从未往这方面想过。
温淮勾唇凑过来,轻声道:“自然,师尊的亵衣也在我这里。”
林长辞怔怔看着他,背脊发凉,从未觉得这个弟子有现在这样陌生过。
先前只觉得温淮叛逆逾矩,悖逆人常,足够叫人头疼,却从未想过那已是他收敛过的结果。
温淮肆意妄为起来,一概规矩束缚全都抛却脑后,随心所欲,连廉耻人伦也退居于心情之后,对管教更是充耳不闻。
他想,温淮的性子根本无谓于梦境或是现实。
乖巧听话的是他,沉默寡言的是他,发疯偏执的也是他……温淮早就变成梦里的那样了。
十年岁月足以改变太多,他早已错过了恰当的时机,只是到底不愿承认,心存幻想,以为或许存在一点小小的可能,能把温淮纠正回来。
林长辞突然有些无力,从开始,这段关系就是一个错误,他不该盲目纵容,更不该向温淮允诺那点甜头,到如今,他纵的这把火究竟是烧到了他自己。
事已至此,他还能做些什么呢?
他并非神仙,难以做到将这样的温淮引回正轨。
好一会儿没听见林长辞说话,温淮以为他还在生气,放缓了声音,怀柔道:“师尊,昨日你把我气得那般狠,怎么叫我控制得住?”
林长辞倏忽抬眸,道:“你也知道错了?”
“知道。”
但不改,温淮在内心想。
“一想到师尊七夕要与他人度过,我难受得厉害。”他垂眸,似乎昨夜那个狠厉又咬牙切齿要自荐枕席的人不是自己似的:“师尊知晓我的心意,为何要如此伤我?”
他微微低头,浓密的眼睫挡住眸子,两边的鬓发垂在脸侧,有几分乖顺。
林长辞见他变脸这般快,不免冷笑:“你自找的。”
“对,我自找的。”
温淮笑意淡了淡,旋即道:“七夕那日,我要陪师尊一起去见殷宗主。”
第73章 道心
他当真去了,那还了得?
林长辞果断拒绝道:“不准。”
殷怀昭这样细心的人,一点点蛛丝马迹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只怕二人昨日的异常已经引起了他的注意,只是未曾宣之于口。
这段关系从始至终便是一段不伦之情,怎能暴露在他人面前?
“真的不行?”温淮眯眼问。
他神色叵测,像是在思考什么。
林长辞何其了解他这幅神色,知道他心里定然在打别的主意,道:“说了不准就是不准,你若敢偷偷跟来,休怪我无情。”
依他的秉性,极有可能嘴上答应得好好的,实际缀在后面当小尾巴,伺机做一些出格的事,到那时任是林长辞再想替他圆上,也百口莫辩了。
孰料,温淮仅是点了点头,很轻易地答应下来:“好。”
他摩挲着林长辞的唇角,眸光幽深:“既是师尊要求,弟子自当遵从。”
林长辞怀疑地看了他一眼,没有答话,摆明了不信,转身往屋外走去。
今晨果然下过雨,地上湿漉漉的,落红层叠铺满了小径,连风也带着湿润的气息。
风里还有淡淡的药香,随侍弟子早早熬好了药,也许是听从温淮的命令,直到林长辞出门时,依然没人敢送上门来,见了他才问:“长老可要现在用药?”
林长辞道:“端来罢。”
随侍弟子先用手巾把庭中湿漉的石凳与石桌擦拭干净,在上面垫了一层褥子,恭敬请林长辞坐下,才去端出了药碗。
今日的药汁不如往常的苦,林长辞喝了两口,问:“今日药性没有尽数熬出来?”
随侍弟子连忙解释道:“回长老,不是的,是温师兄吩咐弟子加了几枚祛苦味的丹药,此丹药于药性无碍,长老可放心服用。”
温淮说的并非空话,他是个习惯少说多做的人,说了要让林长辞适应,从前便已替代鹤插手他日常生活里的琐事,今日更是连喝药这样的小事都要干预。
无论林长辞去往哪个方向,总会有他的气息存在。
没得到回答,随侍弟子有些忐忑地抬眼看着林长辞。
“下次不必听。”林长辞道。
他心情不太明朗,正想着如何将人逐出扫花庭时,温淮从身后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