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师要欺上(47)
第二十八章
马车里,气氛阴沉到可怕。
玉叶坐在次位,燕译景阴沉沉的,她第一次在燕译景眼眸里,看到浓烈的杀气。
她不敢开口,燕译景淡淡瞥她一眼,“刺客抓到了吗?”
“抓到了。”玉叶点点头,玉竹很快就抓住了刺客,不过那位刺客,“刺客似乎是……三王爷的人。”
“哼!”燕译景冷笑一声,幕后黑手除了燕译书,谁敢对长公主下手呢。
看来那个人,已经等不及了。
他相信燕译书还在京城,那人既然留下了,就没那么容易离开。
想到牢房里的两人,燕译景心生一计,“李同,你明日一早去大理寺一趟,让人将巡察使送回去。”
“是。”
“陛下,莫非你想……”玉叶心里有所猜测,却不敢问出口。
燕译景的脸隐匿在黑暗中,他拿出帕子擦了擦自己的手,“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李同,记得多说些好话。”燕译景特意加重好话二字,李同是他的御前侍卫,算得上自幼相识。
李同虽是个武将,可自幼出声书香世家,饱读诗书,在一众将士中格格不入,充满文人气息。
“是。”李同加快手上的动作,往长公主府的方向去。
长公主府燃着烽火,里面的人忙作一团,里里外外准备着东西。
燕译月半靠在床榻上,伤口处的箭还没有被拔掉,血肉有些发黑,只是不往外冒血了。
玉竹紧紧握着手中的剑,大有一副立马会去找燕译书算账的冲动。
“好了。”燕译月受着伤,身子虚弱,却还是安慰起哭的玉竹来。她轻轻拭去玉竹眼角的泪水,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来,“本宫无事,这又不是什么很重的伤口。”
“阿姊。”燕译景快步跑过来,看着燕译月肩膀处的箭矢,眼睛逐渐蓄满泪水,“都怪我。”
他伸手摸上那支箭矢,这箭矢他认得,并不是燕译书的,而是他特意定制的。箭矢尾部染上一抹蓝色,还刻着祥云的纹样。
这是他的暗卫所使用的,是燕译书要离去的那天晚上,他亲自射中的箭矢。
这人竟然一直留着,燕译景忍下心中的怒气,不想在燕译月面前失态。
那个人,就是在赤裸裸地挑衅他!
“没事。”燕译月揉了揉他的头发,“一点小伤而已,不碍事。你明日还要上朝,早些去休息吧,这里有玉叶她们就够了。”
燕译景摇摇头,“我就在这陪着阿姊,就像阿姊小时候陪着我一般。”
“你啊。”燕译月无奈摇头,她看着这个不知何时比她高的弟弟,心里划过一丝暖流。
她的伤口被简单地处理过,现在有燕译景在,莫名感受到极大的安全感,她开始有了困意。
昏睡过去前,她看见一个穿着官服的人,还有门前那抹熟悉的身影。
李同在外守着,即便心里担忧,也不敢进去。
姜公公赶到御医府里时,连通报都懒得通报,直接让人将他拽起来。御医心里憋着一肚子气,睡得正香,就被人扯起来,来的路上还断断续续睡了一会儿。
他提着自己的药箱,跌跌撞撞跑进来,他动静有些大,燕译景抛了个冷眼过去,吓得他把自己的死法都想了一遍。
“愣着干嘛!”燕译景深呼一口气,让开位置来。
御医连连应着,上前查看燕译月的伤势,看着那支箭矢,御医不敢问,只是便一旁的玉竹说:“将她胸口上的箭矢拔下来。”
伤口直接贯穿整个肩膀,拔下来时,燕译月闷哼一声,依旧闭着眼睛。
她坐着,靠在墙上睡了过去。
御医拿出帕子,垫在燕译月的手腕处,不一会儿,他脸色变得煞白,张张嘴不知自己该不该说出口。
燕译景冷着脸,“你治好她的箭伤,其他事,你敢多说一句,朕诛你九族。”
御医点头如捣蒜,他们进宫后被教导的第一件事,压制自己的好奇心,管好自己的嘴。
“陛下,长公主伤势有些深,恐怕要以针线缝合伤口。”
燕译景皱眉,缝合伤口,势必要御医自己来。只是男女授受不亲,传出去,怕是那些人又要编排几句。
他起身,让玉竹和玉叶留下,“其他人都在外侯着,还有,”燕译景顿了顿,拔出玉竹的佩剑,环视在场所有人,“今日的事,谁敢说出去一句,朕就杀谁。”
其他人慌忙跑出去,燕译景看了眼燕译月,又看了眼御医,“要是出了半点事故,你提头来见。”
御医擦拭额头上的冷汗,亲自将燕译景送出去。
外面起了寒风,姜公公站在外面,有些受不住,“陛下,您要不先去歇息,奴婢在这守着。”
“不用。”
姜公公退到一旁,没有再说什么。
燕译景揉着眉眼,现在彻底没有睡意,尤其被冷风一吹,脑子清醒地很。
时不时往里面瞄几眼,里面的动静不大,只是御医动手之前,手抖动不止,做了许久的心理准备,才将针线一点一点穿透燕译月的血肉。
燕译月早已清醒,她闭着眼睛,眉头皱在一起,但就是没有叫出声。
缝了一个多时辰,御医才擦干净额头的汗,用纱布包住燕译月的伤口。
他的目光落在燕译月嫩白的肌肤上,眼里一闪而过的贪婪,落进玉叶眼里,她垂眸没有说话。
“这几日要记住伤口不要碰水,等过七日,臣再来将线拆除。”御医拿着纸笔,洋洋洒洒写下药方,“每日喝三副,换药刚开始,早晚换一次,伤势好些就可以每日换一次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