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可以这样爱(出书版(17)
房子装修好了,许盼晴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可是还得找钱买家具。只好找乔舒借钱。不多,就两万块。乔舒心里暗恨,什么狗屁男人,怎么能让自己的女人低声下气去求人借个两万块?他的同事不都精英吗?会没两万块借他?
心里憋气,却回过头来安慰许盼晴,“男人,就是好面子。”
许盼晴松口气,一迭声地说:“就是!”
可是最后也没能守得云开见日月。
做好人总是没有好下场。做好女人的唯一下场就是被抛弃。
乔舒沉了嗓子,“别哭,盼晴,这种男人,早分早好。别为他哭。”
许盼晴幽幽说:“怎么办?我已经习惯了把他当成我的生命,我的一切。没有了他,活着也再没意义……”
乔舒急躁起来,打断她,“说的什么话,不就一个臭男人嘛。赶紧忘了他,咱另起一行去,什么大不了的……”
许盼晴呜呜咽咽地抽泣起来,“乔舒,我什么都没有了……”
乔舒喝道,“你到底在哪?”
许盼晴没回答,乔舒倒是听到听筒里传来别人的声音,“姑娘,你怎么了?你没事吧……噢,江边晚上风大,也不安全……”
乔舒试探着叫,“盼晴?盼晴?”
那头挂断了,传来呜呜盲音。
乔舒赶紧招手叫车,直奔澄江边。
澄江的夏夜格外迷人。江上停靠着许多渔船。都是最红火的宵夜排挡。沿着堤岸往下走,穿过店家自行搭建的木桥踏板,就可直接抵达装修各异的船之家。
因为消费低廉,N市的酷暑又确实难耐,前来澄江消暑玩乐的人颇多。
乔舒站在堤岸上,不禁蹬脚,到底要上哪家渔船去找许盼晴。
她拿出手机拨打许盼晴电话。始终没人接。
她站在苍茫夜色里,突然间想起多年前的那一夜,冰凉却让人倍感亲切的湖水轻轻漫过口鼻,一切声音变得模糊而遥远了。只想沉睡。如果可以,沉睡便是最为美好。
乔舒乱了心神。
突然间手机响起来,是周臻书。乔舒顿时像抓着了海中浮木,急忙叫,“臻书,臻书,快来!”
周臻书愣了一下。
其实这个电话打得让他自己也心不甘情不愿。他打定主意绝不为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伤神。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她有可能和那个什么见鬼的夏老师在一起,就她那点三脚猫功夫,不被那道貌岸然的夏老师吞得连骨头都不剩了才奇怪呢。
他安慰自己,“无论如何夫妻一场,不能眼看她受骗上当。”
如此一番左思右想,好像便能心安理得地拨出她的电话号码了。
臻书,臻书,快来!
她好像从来没有这样叫过他。不不不,她好像从来就没有这样需要过他。
他情不自禁回应,“你在哪?好,等着我。我马上来。”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她这样召唤他,他乐意飞奔而去。
他驱车赶到澄江边,一眼就看到了乔舒。她站在那,只不过小小的一团影子。一看到他,她扑过来,语气里已带了哭腔,“臻书,怎么办?怎么办?”
他好不容易才弄清楚事情原委,不禁有点怪她大惊小怪,“放心啦,她那么大个人了。总不会那么幼稚地去寻死吧。”
乔舒生气,“你懂什么?你有真正爱过一个人吗?被你爱的人伤害过吗?”
她轻轻眨着眼睛,睫毛上沾染了泪水,“你什么也不懂。”
没有爱过的人,怎么可能强求他知道那种痛入骨髓的滋味?
她掉过头,径直往江边走去。不管怎么样,先找找再说。
周臻书在她身后叫,“等一下!”
他小跑着窜进一家露天排挡里,乔舒眼看着他跟店家不知说了些什么,然后,只看到他拿起了店里那粗劣的话筒,大约是已经把音响的声音尽数放大,“许盼晴!许盼晴!许盼晴!我是乔舒!打电话给我!”
乔舒吃了一惊,这分明不是什么好方法却也不见得不可一试,她竟然一点也没想到。
周臻书的声音在夜色里在江面上晃晃悠悠地飘荡出去,虽然不是非常清晰,但还是能听出来叫的是什么。
只见周臻书跟店家又比划了些什么,店家是个身型粗壮的男人,他拿起了另一只话筒,跟着周臻书一块叫喊起来,“许盼晴许盼晴……”
乔舒心里一动,像心里那扇紧闭得以至于布满灰尘的窗,陡然间被人努力着推开了一个缝隙,缓和而温馨的春风迎面扑来,让人心神俱醉。
手机呜呜低叫起来。是许盼晴。
乔舒又惊又喜,叫,“盼晴!你在哪!”
许盼晴在那头呜呜咽咽地哭着,“乔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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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分钟后,三人一块坐到了乔舒家的地板上。
本来车子开至楼下,乔舒便想暗示周臻书离开,偏偏周臻书像是丝毫不理解她的意思,紧跟在她身后就上了楼。看在他帮了忙的份上,乔舒那逐客令愣是嗫嚅半天,还是出不了口。
算了。
她认命地想。
她忙着给许盼晴找毛巾擦头发,倒水给她喝。许盼晴一直在哭。“乔舒,你再来晚点儿,我一定死掉了!”她泪水盈盈地看着乔舒。
乔舒摸着她的头发,只懂得说,“别说傻话!”
周臻书轻哼一声,“为个男人寻死觅活,到底有什么值得的?你死了又怎么样?他会懊悔与你分手?恐怕不会吧。又或者他会负疚一生?恐怕也不会吧。古话说,只听新人笑,哪闻旧人哭。你死也好,怎么样也好,都与他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