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可以这样爱(出书版(37)
直至自家楼下,乔舒的酒意此刻也轮番上涌,腿下稍一软,两人顿时一齐摔倒在地上。
幸好天黑,人迹杳无。
乔舒努力地拉扯着安筱,“安筱,起来!”
安筱紧闭着双眼,一身的软骨头,嘴里喃喃道:“不起来。”
安筱什么时候这么撒过娇?耍过无赖?
乔舒不觉惊奇,只觉难过。
一时间,她也气馁万分,干脆撒了手。
两个女人靠在一块儿,全无形象风度地堆坐在地上。大榕树在头顶随风轻轻摇曳,在黯淡的光影里再多投一份重影。
不知坐了多久,突然听到有人试探地叫:“舒舒?”
乔舒吃了一惊。
这大半夜的,会有谁识得她?
回过头,目光对上夏景生惊讶的眼眸。
“你们……这是怎么了?”夏景生疾走两步,一把抓住乔舒的手臂。
呵,是他。
乔舒松了口气。
“来,帮我把安筱拖上去。”她顾不得盘问他缘何会出现在这里。
安筱像是熟睡。
乔舒和夏景生费尽全力才把她弄上楼。
把安筱甩在沙发上,乔舒也跟着跌坐在地板上。
夏景生四下里打量一下,问:“还习惯吗?”
乔舒很聪慧地答:“什么都会习惯。”
除了习惯,别无他法。
夏景生眼里涌上稍许歉意,“对不起。”
乔舒叹息着皱眉,“哪有什么对不起。这都多少年了。即便是从前,你也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男欢女爱,你情我愿,受到伤害也是活该,怪不得人。没有谁对不起谁。以后都别再说这个词了,我听着刺耳。”
许是仗着那丁点酒意,又或者她已成长至足够与他平起平坐,她言辞犀利,条理分明。
不像从前,她在他面前,永远像个懵懂的小女生。对世界永远充满疑问,而他,是她的指路明灯,她的导师,她的启蒙。
夏景生深深看她一眼,说:“你变了很多。”
乔舒点点头,“应该的。”
她站起来,“给你倒杯水。”
她向厨房走去。夏景生跟在她身后,安静地看着她找杯子,放至水龙头下哗哗冲洗。
很突然地,他自她身后轻轻搂住她。
“我跟她约好,两日后去签字离婚。”他轻声说。
乔舒愣了一下,慢慢拨开他的双手,“我并不需要这份礼物。”她直视着他,“诚如你所说,我变了很多。”
夏景生微微一笑,“没关系。”
乔舒说:“别犯傻,付出了不一定得到。我们都明白这道理。”
夏景生答:“那是我的事。”他期待地看着她,“一起吃餐饭,总不算过分吧。”
乔舒道:“两天后我们专柜搞促销,非常忙,真的抽不出时间。”
夏景生微微一笑,固执地说:“我等你。”
乔舒觉得厌烦,终于冲口而出,“我不再爱你,你还不明白?即便假以颜色,那也只是一丁点残余的旧情作祟。你又何必!”
夏景生置若罔闻,仍然保持着微笑,“你累了,先休息。我走了。”他还记得叮嘱她,“天气怄热,看样子会有大雨,记得关好门窗。”
他顾自拉门离开。
乔舒怔了半晌,才去看安筱。
安筱睡得很熟。
真好,还能睡着。
她情不自禁地踱到阳台上,目光落下,在黑暗里不自觉地寻找夏景生的身影。
夏景生就站在榕树下,黑暗中看到他指间明明灭灭的烟火。即便看不真切,乔舒也知道,他必定微仰着头,注视着她的方向。
她心里微微酸楚。
哪里有人真正能遗忘那些付出真情的光阴?倾心爱过的人?那些为他哭泣的深夜,那些为他微笑的清晨。那颗一想到代表他的那三个字就会怦然狂跳的心。
再老也不会忘掉。
她憎恨他的出现。即便忘不掉,总可以做到极少地极少地去想起。他不放过她。她的生活已成一趟浑水,他还固执地要来搅上几搅。
.
想是看到了她,夏景生上前一步,走到淡淡的月光下,冲她招了招手。
然后,转身上了停在一侧的轿车。稍臾,车子-轻轻驶远。
乔舒给他发短信,“今晚,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回,“我偶尔会来看看你。”
她记起她也有过这样的时候,常常出其不意地就跑到他楼下,远远地眺望着属于他的那扇窗。阳台上没有人,又或者窗里并无灯光,再或者,窗帘紧闭。但心里就是觉得快乐。
她转回房里,靠在安筱身边坐下。她自忖她们都是好人,好女人,但是没有一个获得好结果。
她打开电视看。
手机呜呜响起来。
是周臻书。
他问她:“刚才你找我?”
她平静地答:“打错号码。”
哄鬼都不信。
周臻书沉吟一会才解释:“我刚出差回来,手机丢在家里……”
唔,他只携带对公手机。
乔舒的怨气突然间就悄悄散去了。最起码,他试图跟她解释,他并非故意不接她的电话。
不像周臻书的作风,但乔舒为之心动。
他俩握着话筒,彼此都不知道接下来应该要说些什么。她知道他就在无线通讯的那一端,这让她心里无端地喜悦起来。
良久,乔舒才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我喝的有点多,有点不舒服。”
周臻书“哦”了一声。
乔舒又尴尬起来,干巴巴地道句:“晚安。”
她慌慌张张地去洗澡,仿佛热水才能冲刷积郁在心里的那点羞辱感。离婚了,她对自己说。他们应该消失于彼此的生活当中。他有他的36D,而她,也不是没有别的男人可供选择。至少,夏景生说了爱她,还有,樊越说对她有兴趣。她真的没有必要跟一个名叫“前夫”的男人牵扯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