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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想追我就直说嘛(52)

作者: 轻衣蹁跹/花灼灼 阅读记录

我常常问自己,到底哪里不如他?

此刻,我明白了。寒衣不会这样问自己。所以,我不如他。

所以,他身边有连城,有悦儿,有你。

而我,什么都没有。

“找到了。”

瞳儿的欣喜打断了月倦衣。她兴奋的趴开积雪,又翻开一块破砖头,底下,是厚重的铜牌,铜牌上,有咆哮吼天的错金狼。

“给我!”月倦衣轻轻的,弯下腰,摊开手掌,那净白的掌心,纹路交织。

瞳儿仰着头,月倦衣看着她,她也看着月倦衣。

他在笑,煦阳如风。

手指紫红,早已冻得没有知觉。瞳儿攥着图腾,一点点,一点点,朝着月倦衣的掌心前进。

这轮廓相似的手啊,一点点,一点点,伸向自己。

铜的光泽,在雪色下,泛着红。是啊,染了那么多的血,怎会不红?可再多的血,也没能将它捂热。

“瞳儿,把它给我。”

指尖相触的刹那,瞳儿一惊,将图腾踹入怀中。

“你撒谎!”你的声音在笑,眼睛在哭。

你在害怕!你在挣扎!你在怕什么?一个不敢看自己人,怎能许诺!

寒衣总是对的

心惊肉跳!

瞳儿捂着图腾连连后退,直退到墙角,蜷缩着身体,警惕的,仰面看着月倦衣。

“瞳儿,给我,你把它给我!”月倦衣的笑,不似从前,僵硬地扬起嘴角,步步紧逼。

不要……不要过来……

瞳儿捂着胸口处,那冰冷的铜块。尖利的惊叫,划破长空。

“拿来!”云裳走在最前面,身后,是面目狰狞的狼首人。

悦儿半晕半醒,被那群人拖拽着。

白晃晃的院落,足迹杂沓。

“把图腾给他。”云裳打着一把竹骨牡丹伞,翠柏下,名花倾国两相欢。美人并不回头,扬了扬手,光彩流盼。

狼首人应了一声,将呓语挣扎的悦儿拖到云裳裙边,整肃地,又退了回去。

“悦儿!”瞳儿扑了过去,却被狼首人扯着头发,野蛮拽开。

“把图腾给他吧,那东西对你没有用。”云裳明眸含笑,美眸如星。绣足纤纤,踏着悦儿的胸膛,深深的,陷了下去。

噗!血红雪白。白的耀眼,红的绚丽。

悦儿被剧痛唤醒。胸口的剧痛将她唤醒,血液呛入气管,咳得撕心裂肺。

“你要干什么!你放了她!放了她!”瞳儿不顾一切地喊叫着。

青天白日,万籁俱寂。

偌大的院落,雪在飘,泪如冰。

人呢?人呢?连过路的都没有么?

……

“别费力气了,不会有人的。”云裳笑盈盈看向月倦衣,眼角眉梢,风姿绰约。

月倦衣错开眼神,颓然地,退到拱门的影子里。机关算尽。我算到了开头,却没能左右结局。寒衣,瞳儿,若能重来,这一切都不是我想要的。

“世子大人,您怕了吗?”云裳笑得意味深长,低眸的瞬间,芳华无限:“人是不能撒谎的,有第一个便有第二个,然后呢,会需要更多的谎言来自圆其说。从此惶惶终日,不得善终。”

所以,寒衣永远不说谎,所以寒衣最憎恶说谎。

寒衣总是对的。

一切都结束

风,卷走了最后的温度。四面楚歌,无可依附。月倦衣扶起瞳儿,却不去看她的眼睛,眸光停在云裳脚下一寸远的地方。

还能回头吗?

我不知道。

“拿回了图腾,能放过不相干的人吗?”能吗?月倦衣幽幽迟缓的问,惹得对面一片笑声。

能吗?当然不能!

“世子大人觉得呢?”云裳折下一枝青翠,捻了捻残枝,松开手,白雪茫茫,那欲滴的翠落在殷红的雪上,美得惨不忍睹。

月倦衣没有再问。柔柔的,拍落瞳儿发梢上精致的雪花,眼底眉梢,温存眷恋,恋人一般不舍。

初相见,若我问寒衣要了你,是不是一切都不同了?

倔强,率真,坚韧,永不服输。

大约,我也会爱上你吧。

你走吧。去寒衣身边。

“人是不能撒谎的。”月倦衣笑了,几缕如墨的青丝卷入千堆雪,一瞬间,锦年斑驳:“午时之前,一定要将图腾亲手交给皇上,然后……”

然后,一切都结束了。

我的谎言,我的梦。还有云裳的梦,夏国的梦,各地叛军的梦……

都结束了。

说真话的感觉真好。

瞳儿抬眸,那个暖如冬阳的男人,清浅含笑的眸底,是她算不上清秀的脸,那淡淡眉,仿若写意山水的最后一笔,浅浅的着墨,洇开了雪白的生宣,意境悠远。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寒衣的命。人算不如天算,事情到了今天这一步,我难辞其咎。”舒了舒金边繁复的阔袖,月倦衣将瞳儿送出拱门,欣长的身躯,华服翩翩,堵住了云裳的视线。

云裳也不急着派人去追,赏着月倦衣画中仙一般的脸庞,啧啧摇头。月王府的两位世子,个个钟灵毓秀,可惜了。

瞳儿拖着断臂,深一脚,浅一脚往偏门跑去。出了偏门,便有马车了。

连城,你会不会有怨念?若怨,便怨我吧,如有来世,我百倍偿还你!

去见皇上,去寒衣身边

身后传来毛骨悚然的惨叫。

是悦儿!

想什么?此时此刻,能想什么?

什么也想不了。

瞳儿转过身,朝悦儿一路狂奔……

“这才对嘛。”云裳的笑,总是那么美,如漫天的雪花,只需缓缓落下,便是人间一景:“把图腾给我,干干净净好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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