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想追我就直说嘛(53)
打斗的结果,是意料之中的一边倒。
当月倦衣结果了最后一名狼首人时,已如血人一般。
云裳的裙摆溅了血,鹅黄的裙裾,红梅点点,俏丽中带着梅花的傲骨,别有一番韵味,从雪地上随手捡起一把刀,凌空挥了几下,霍霍生风:“拿来!不然我杀了她!”
月倦衣也捡了一把刀,撑着自己摇摇晃晃的身体,始终没有倒下。眼见瞳儿将图腾掏了出来,拼了最后一丝力气,狠命地将瞳儿推出了拱门。
“她被踩断了肋骨,踩碎了五脏,适才舌头也被割掉了!你指望她还能活吗?即便活着,便能忘了残缺,忘了伤痛吗?!”
瞳儿哭了,放声痛哭。
眼泪是落给在意的人看的。
悦儿,我哭了,你可看见?
“你站住!”云裳飞身跃起,刀锋直逼瞳儿。那银亮的刀光挥在空中,舞乱了纷扬白雪。
又是一番激战。
当月倦衣喷出了大口的鲜血,松开了夏国寒刀,无声倒地时,云裳已血气翻涌,跪地难起。
“你站住……站住……”
瞳儿,你走啊,走啊!意识越来越模糊,月倦衣已没有力气再看看向远方。
瞳儿,你走了吗?走吧,去见皇上,去寒衣身边……
想走?你给我站住!云裳顾不得调理呼吸,挣扎着,拽住了欲走还留,痛哭失声的瞳儿。
你放开我!放开我啊……断臂被彻底扯断,只剩骨肉相连。瞳儿死死护住图腾,和云裳厮打起来。
泼妇一般的瞳儿……
一声闷响……
尾声【1】
云裳惊愕回头。悦儿!是悦儿!悦儿竟然站起来了!只一瞬间,便仰着雪花,倒了下去……
瞳儿流着泪,没有再心痛。捡起月倦衣落下的刀,朝云裳背后深插发簪的心口,又补了一刀。
心痛吗?那是个奢侈的东西。死了,都死了。痛……来不及了……
瞳儿狠命地转过身,朝拱门外奔去。
拱门内,是死。
拱门外,是生……
连城,悦儿,大爷留下的生……
主子……我来了……来了……
路那么长。
如王府那天,也走过这么长的路。
主子,若有来世,我一定不要遇到你!这么多的人命,我背负不起!
可是主子,走过的路,过了,便过了。
谁也不能回到从头。
生死契阔,与子成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许过的愿,许了,便许了。
生死契阔,不离不弃。
门房掩着门。里面玩牌九的声音,很是热闹。
瞳儿没命地拍打着门,终于,有人骂骂咧咧地,将门开了一道小缝儿……
暖意扑面。
“载我进宫……进宫……”
一路车辙咿呀,踏雪飞驰。
出其东门,有女如云。虽则如云,匪我思存。
远远的,有女子在唱歌。婉转清丽,转转动人。
世界静了下来……
累了……
睡了……
昏昏沉沉的,也不知睡了了多久。
有风吹过纱幔的声音。四周很空旷,风儿轻轻回旋,落地。
当下是温暖的。
一抹柔滑拂过脸颊,甘冽清甜。
那是……
!!!
瞳儿睁看眼,月寒衣淡淡的笑,映入眼中。
泪眼朦胧。
月寒衣柔柔地拥着瞳儿,消瘦的脸贴着瞳儿的发心,不曾离开过。
“没事了……都过去了……”
一切都会好起来。
瞳儿的手臂伤的很重,月寒衣陪着她在宫内养伤,一住便是十天。
尾声【2】
瞳儿的手臂伤的很重,月寒衣陪着她在宫内养伤,一住便是十天。
正月十五。清晨。
洋洋洒洒下了半月的雪,终于停了。太液池畔,玉树琼花,分外妖娆。
瞳儿披着斗篷,在一望无际的碧色连波前已站了大半日了。宫女们忙着披红挂彩,预备傍晚的元宵宫宴,时不时的,会有路过的宫娥朝她欠身行礼,瞳儿客气地一一还礼。
诧异么?这样的容貌,能以侧妃的姿态留在寒亲王身边,的确是个异数了。
“瞳儿在想什么?”月寒衣穿着月白的蟒袍,气度非凡。
瞳儿黯然,无声的扫过月寒衣身后的一群花红柳绿,默默的,往后又退了一些。
月寒衣一晒,旁若无人般揽过瞳儿的肩,贴着瞳儿的耳垂,呢喃着,不知说了什么。
寒亲王和侧妃当众恩爱,美人们自然红着脸散去了。
瞳儿绯红了脸,窘得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
“原来爱妃也会有危机感?”月寒衣笑得云淡风轻,眼底的逗弄,饶是有趣:“为夫我可是多少怀春少女思慕的良人,爱妃可要抓紧了,早日给为夫生个世子,从此母凭子贵册封正妃才是上策。”
说话就好生说,为什么要这么大声?瞳儿窘得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月寒衣一叠声笑着,渐渐走远了。
“晚宴结束后,我们随父王回府,爱妃有什么要收拾的,可要抓紧了。”
瞳儿应了一声,忽然想起了大爷,心中空落落的。老王爷想必也很难过吧,主子终归是孝顺的。
那寒亲王府……
正月未过,便已秘密落成的寒亲王府。
想想,便心惊胆颤。
再回到明墨轩,已过了子时。晚宴上的激流暗涌,人人自危,瞳儿不懂,也不想去懂。
累了,想蒙头睡个三天三夜。
接下来的大半年,月寒衣忙碌得像个陀螺。
瞳儿日日陪着老王妃,和月倦衣的遗孀,日子倒也安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