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白切黑仙尊男主后(366)+番外
法洪站在门前大骂:“你们从前怎么不说容不下?如今情势一变,就都怪起我来了?”
门内小弟子不服气,同他喊道:“我们从前说仙尊定是无辜的,问禅长老也劝你不要与天命盟同流合污,你是怎么做的?你打压长老,仗着修为高险些要他性命!”
“乾元宗的孟枢长老,同问禅长老一般维护道统,如今被你们害得生死不明!守心斋的卓清非副斋主亦然,被你们害得缠绵病榻!只要有弟子不服气,你们便惩戒,死了多少人你可算得清?”
“你们如此作为,谁还敢说一个不字?”
“你可听闻荆阳、万楮、钩越三城城主已死?他们的死有多少猫腻,谁人心里不清楚。你们作恶多端,有违天理,如今你们落得如此下场,也算是天道昭彰!不取你性命,已是我佛慈悲!”
法洪做了多年门主,头一次被一名名不见经传的小僧人这般痛骂。
他气,却又无可奈何,高声道:“那你们将我储物袋还我!那里面皆是我的东西!”
墙里扔出一破储物袋,他捡起,里面只有一些灵石。
墙内小弟子道:“你可知因你的所作所为,外面有多少修士打着匡扶正道的名头伤及门中弟子?法器绝不可能再给你,防你作恶。你的那些东西,就全当补偿这些时日受你连累的门中弟子了。你就拿着那些灵石,找处地方清修去吧。”
“你——”
法洪欲再说。
门内却传出有人劝阻弟子的声音:“好了,莫要与人有口舌之争,回去。”
小弟子应是,法洪只听得门外传出一声叹息。
天地仿佛在这一刹那归于寂静,唯有风卷枯叶之残响,回荡耳畔。
法洪听出,那是他师父的声音。
法洪唤:“师父。”
门内无人回应。
法洪五味杂陈,捡起储物袋。
所幸此乃后山山门处,无外人在,无外人看见他这狼狈的模样。
他转身下山,脚步沉缓。脑海中回想过去种种,不知事情怎么就发展到了今日这般地步。
但事已至此,一切待他重修归来,再说吧。
到了山下,已然入夜。
为防他人发现他修为全无,法洪身穿斗篷遮住全身,不敢寻客栈落脚。
好在五月末的天不冷,法洪寻了一处僻静之地暂且休息。
自修道有成后,他已很久没这般疲惫过。
他靠着角落,沉沉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竟被雨点般落在身上的拳脚打醒。
“谁叫你睡这儿的!这是你爷爷的地盘知道吗!有没有灵石,把灵石交出来,爷爷不跟你计较……交出来!交出来!听到没有!娘的!”
此人口齿不清,一身酒气如同刚从酒坛里捞出来。
法洪无法相信,净法门境内还有这般腌臜狂徒。
曾为一境之主的傲骨令他无法开口求饶,只得一边招架,一边猫着身子从地上爬着逃走。
那醉汉却穷追不舍,一脚踹在他后脑上,“娘的,爷爷叫你把灵石交出来听到没有!”
法洪闷哼一声,一头撞上污秽的墙壁,瞪圆了眼睛,沿着墙壁缓缓倒下。
醉汉发狠地踢他:“说话!哑巴了是不是!娘的!今晚真是晦气,赌钱输钱,还碰上个哑巴。”
见法洪无论如何都没反应,醉汉将他翻过来,在他身上摸索灵石袋。
却见他斗篷滑落,露出一张净法门境内无人不知的脸,双目圆瞪、已然没了生息。
醉汉吓得一激灵,一屁股坐在地上,好半晌清醒过来,慌乱地去探法洪。
确定他真的死了,醉汉难以置信,连滚带爬地往巷外跑。
他只是拳脚打人,没用任何灵力法术,怎么就将净法门主给打死了……
不对,此人已被净法门逐出师门,不是净法门主了。
他修为那么高,肯定不是被自己打死的!他定是罪业太深,受天罚而死!
没错,受天罚而死。
醉汉倏然停步,回头看那躺在黑暗中的尸体,眼眸一亮。
翌日,净法门界内出现一人,拖着一具尸体游街。
定睛细看,那人是一名籍籍无名、修为低下之徒。
可他拖着的尸体竟是曾经的净法门门主。
那无名人士高声道:“我昨夜受天命所示,助此罪人圆寂。天启示,命我将其尸交于承接天命之人化罪。承接天命者,在何方?”
道两旁的修士议论纷纷。
一人突然站出来,道:“昨夜我梦中受天命所感,还以为只是梦,没想到今日竟真遇见梦中之事。请道友留步,与我寻一处清净之地详谈。”
二人眼神交汇,便知彼此之意。
拖尸人应下,与之到无人处,各取所需,拿着一袋灵石再进赌坊。
此事传至净法门中。
诵经老者长叹一息,只道一声:“阿弥陀佛。”
*
五月廿七。
北海国传承玄境之地就在眼前,陆长流总算能一抒长久以来的郁气。
这一路走来,有死士掩护,还算顺遂。
陆长流不知自己将要闭关多久,看了眼所剩无几的死士,从储物袋里拿出他们的命魂,交还给他们,“从今以后,你们各自修炼去吧。”
死士接过,并无多少留恋。只是陆长流竟心善放人,不免令人感慨:“国主保重。”
陆长流叹:“我知我这段时间的作为,早已令你们心生不满。其实何止是你们……这一路走回北海国,天灾人祸不断,无论是否全都是我的错,世人都是要寻一人怪罪的。”
“我身为北海国主,如今能为子民做的不多。承担他们的责怪,放过你们,就是我最后能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