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小奸妃(97)
昔时,深宫寂寂,多少女人,在这样的死寂中,消灭掉了半世芳华?
她想,若是自己不曾逃出来,现在是什么样子?
真的葬身老鼠嘴里?
纵然侥幸不死,也是跟一群女人,斗得死去活来,然后,把自己屈死?
反正是死。
连白头的资格都没有。
她要的,朱厚照都给不起。
而她,多少年,念念不忘,要的是他的命!
是的,是命!
除了这一点,什么都不是!
身边的男人,轻轻抱住她的身子,贴着她的耳膜,仿佛要说一句温柔的话语,她却被这耳边的阵阵热气,逗得麻酥酥的,忍不住,轻轻的笑起来。
这一笑,他也忍不住微笑,一阵阵的气浪吹开了她已经散乱开的头发,有一丝柔软的青丝钻进他的鼻孔里,带着一种青草一般的干净的香味。这种香味仿佛催情的药剂,他吻上了她的耳垂,并用牙噬咬着——轻轻的,一点也不疼痛,却是温存而鲜明的,只是给她一种很鲜明的记忆——比第一次的甜蜜更加亲昵。
她又忍不住要笑,可是,在她还来不及发声之前,他又已经将唇移动到了她修长而美丽的脖子上,那样洁白的颜色,多么柔软啊,仿佛她浑身上下,都是软绵绵的——
滚烫的嘴唇,这个清晨仿佛也沸腾起来。
仿佛某一种激情的释放,又是一种爱的停留,他有种极其奇妙的感觉,这一瞬间,忽然感觉到身边的女子,并不是另外一个人,而是长在自己身上,是自己身上的某一个部分。
为什么要喜欢她?
为什么第一眼就要喜欢她?
原来,她竟然早就注定是属于自己的,是自己早前不知道遗失到了哪里的一部分,直到今天才找到,完完全全的契合,成为一个整体。
朱厚照发现私情1
他心内狂喜,四肢酣畅,灵魂柔软。
她从未听过他如此软弱却又柔情的声音,情不自禁,伸手抚摸他的眼睛,竟然摸到那么湿漉漉的睫毛——那是属于男人的,喜极而泣的热泪。
她闭着眼睛,颤抖着,一种极其陌生的巨大的狂喜和愉悦,无法控制地那种狂喜从她身体中穿行而过,就如一阵飓风,惊涛骇浪一般,将一个女人引向一种陌生的领域。
爱情是什么?
相爱的人是什么?
那是春暖花开一般的感觉,多么美好的感觉。
她情不自禁,从心底微笑起来,二人仿佛一对早起的鸟儿,在恩爱地畅游,互相梳理对方身上的羽毛。
相爱,是多么快乐的事情啊。
“小宝……小宝……”
只听得他在叫自己。
从未有男人如此,情深意浓,毫无戒备。
她也呢喃着轻轻叫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他的温柔的亲吻,美妙得和风细雨一般,再也不是惊涛骇浪。
身子里,已经充满了他的味道,充满了他的生命,仿佛二人生命的一次结合,然后填满整个灵魂。
良久,他翻身坐起来,抱她在怀里,柔声道:“起床了,好么?”
她呵呵地笑着,抱着他的脖子又躺下去,十指紧扣,另一只手却放在他的胸膛上,如小孩子一般的口吻:“今天,我们就这样躺着好不好?天气好冷,我喜欢这样……”
犹记得小时候的冬天,下大雪的时候,就可以这样赖床不起,屋子里生一盆火,年长的哥哥会拿一些蚕豆或者花生或者栗子,埋在火堆里,只要听得“砰”的一声,接着就是满屋子的香味,每每这时,就总撒娇着追着哥哥抢来吃。
多么美好的童年。
那时,还有家园,一切都无忧无虑。
只是,这一切,随着进宫的日子,从此,生命里只剩下颠沛流离,穷途末路,几时又还有过这样的温情眷恋?
朱厚照发现私情2
那么清晰地意识到,此时,自己终于又有家了,有了男人——
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可以躺在他的怀里撒娇耍赖,在这样的雪天里缠绵厮守。比最亲的亲人还要亲密。
而且,他不会因为任何事情,逃离自己身边。
两人又拉着手,并排躺下,光拉手,仿佛觉得不够,他干脆一伸手,将她抱在怀里,抱在自己的身上面对面的躺着。
这种亲昵的姿势,也不会觉得害羞了,仿佛那么习惯了。
女人,一旦熟悉了一个男人,很快,便会熟悉他的灵魂——
这是一种千万人里,茫茫一瞬间的事情。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强求不得。
夏小宝是完全明白的。
自己曾经失去了什么!
今天又得到了什么。
所以,才分外的珍惜。
以至于,隐隐地,总是害怕失去。
她见他微微闭着眼睛,悄悄地伸出手咯吱他一下,他立刻笑起来,两人咯咯笑着,闹成一团。然后,又是甜蜜的酣睡,所谓春宵一刻值千金。
直到快晌午了,二人才姗姗起来。
推开窗子,雪还没停,裹挟着寒风,一个劲往屋子里飘。快要吃午饭了,是和早饭一起的。
王守仁在窗前站了片刻,暖厅外面,可以看到那些精美的花船在西湖上徜徉。旅人,一点也没受到这一场大雪的影响,反而呼朋唤友,玩儿得十分开心。
冷风嗖嗖的,裹着雪团。
她兴致勃勃:“我们出去走走?”
“好。”
这间客栈里人很多,熙熙攘攘,来来去去,三教九流无所不有。因为天冷,大家都穿得很厚,戴着大大的帽子和围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