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挺能忍。

顾碎洲走过去在他后颈响亮地亲了一口：“外面等你哦~”

沈非秩嘴角微抽。

顾碎洲出去的时候，正好撞见不知道为什么而来的小沈。

他笑眯眯打了个招呼，很有男德地忍住嘴欠的冲动，保持着距离错身而过。

小沈目不斜视，进了厨房后，直接把门关上落了锁。

沈非秩问：“你也要点菜？”

小沈摇摇头：“C2刚刚来通讯了，说今天下午可以送我回去。”

在他面前，沈非秩完全没有隐藏自己情绪的打算。

长舒一口气，道：“终于能把你送回去了。”

“你的开心要不要这么明显？”小沈抑制住翻白眼的冲动，“至于吗？这几天防我跟防狼一样，你应该知道吧，我对你那位没有任何兴趣。”

“我知道。”沈非秩说，“那你也应该知道，我防着你不是因为这个。”

两人面对面僵持片刻，对这种能被人看穿的情况，感觉都不怎么好。

最后还是小的先沉不住气：“我猜到了另有原因，但具体是什么我不清楚。因为看到我会让他更了解你？”

“不准确。”沈非秩轻笑着否认，“我只是不想让他被没必要的过去影响。”

他十七岁的时候，远没有看起来长得那么健康。

比如晚上经常会失眠睡不着觉，半夜会做噩梦惊醒；吃饭的时候因为没有安全感，所以速度很快，以至于噎着了都不会喝水；午睡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时候更甚，风吹草动都会引起他的警觉……

这些都是之前几个世界留下的后遗症，即便失忆身体本能也尚存，顾碎洲跟他相处多了肯定能发现。

但这些毛病早就快没了，过去的事早已翻篇，没必要让那人知道，平白多几分不舒服。

显然，了解他如自己，听到那句话后就隐约猜到了实情。

小沈的瞳孔微微放大：“我不是很懂，他到底哪里值得我……你这么上心？”

虽然很快意识到顾碎洲不是他想象中的花瓶，但他依然无法理解，为什么自己未来会这么喜欢一个人。

沈非秩没有解释的打算：“不懂是对的，你也不需要懂。该发生的以后会发生，你只需要考虑当下，不必为还没发生的未来烦忧。”

“这算在教导我吗？”小沈稀罕地摸了摸下巴。

“是在敷衍你。”沈非秩扔了块巧克力给他，“反正你回去后这些都会忘记，多说两句没什么影响。”

小沈耸了耸肩：“有道理。”

两人的谈话点到为止，后来直到送他去C2的总控室，都没再有什么别的交流。

“沈非秩。”准备仪器的时候，K7在门口唤道。

一大一小两个同时回首。

K7乐了会儿：“大的那个。”

沈非秩不怎么有耐心答：“有事？”

“你们这个仪器等会儿要从我后台批准审核。”K7说，“但我现在有个急事，你去我办公室，收到申请后自己批吧。”

K层的办公室不是一般人能进的，在场众人里，他只信任沈非秩。

沈非秩跟另一个自己对视片刻，无声道了别，转身离开了。

C2唏嘘：“我还以为你们会相见恨晚拜把子。”

小沈：“……多虑了。”

顾碎洲没个正型倚靠在旁边，忽然开口：“如果你回去后没有失忆，会试图改变和我认识的结局吗？”

这话一出，小沈终于在几天后第一次认真看他，不假思索道：“不会。没有必要。”

很多人在知道自己未来不是自己所期待的后，都会尝试改变。

但沈非秩不会这么做。

每件事情都有其必定存在的原因，跨时空的因果早已相通，没有人能知道是好是坏，与其人为插手，不如顺其自然。

这个道理很多人都懂，也有很多人做不到。

不巧，沈非秩恰好是少数能做到的那波人。

顾碎洲忍不住笑了一声。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某人也是不忘初心，过了这么久，骨子里的东西半点没变。

少年回答完就不再留恋，和C2确定了一下身体状态，走进传送舱。

舱门合并的瞬间，机械轰隆隆运作着，吵闹的环境中，隐约传来一道声音。

“虽然你回去就不记得了，但我还是忍不住要说。”

“睡不好的话，可以喝杯蜂蜜水。”

这话十七岁的沈非秩听没听见不清楚，但刚回到门口的沈非秩听得一清二楚。

握着门把手的五指猛地扣住。

顾碎洲看着舱门紧闭，轻叹口气。

就在前不久，他总算明白沈非秩避开他两接触的原因了。

来的路上沈非秩下车买了个奶茶，车上就剩下他和后面小憩的小沈。

自己无意伸了个懒腰，手臂的影子从后面那人脸上扫过，后视镜中，对方的睫毛便开始疯狂颤抖，手指紧握着膝盖，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紧绷的状态。

毫无疑问，他如果再制造出一点动静，就会挨上一拳。

这睡眠情况简直比现在的沈非秩还要浅。

顾碎洲后知后觉原因，心脏像是被针扎了一圈，密密麻麻泛起酸。

但他没法说，因为沈非秩不想让他知道。

只能把这个发现藏在心里，在最后的时候，才忍不住叮嘱了一句“喝点蜂蜜水”。

这还是跟沈非秩在一起后的发现。

每个人解决失眠的方法不一样，沈非秩偏爱喝些热乎乎甜的东西，而所有饮品中，蜂蜜水被宠幸的次数最多。

顾碎洲在睡前给沈非秩冲蜂蜜水都快养成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