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为仙道第一的糟糠妻(41)
南鹊听着它抱怨念叨半天,想到对方缠在他脚上那么久也不动弹一下,也是很能忍耐了。
“以后你不会再去那里。”
南鹊并没有忽视地回着它,他在干活,有只精怪在旁边絮絮叨叨的,感觉也不错。
很长一段时间,南鹊都是独自一个人生活。
后来有了小书生,羽阙仙阁戒备森严,就连外门也是,山门的守卫不能对小书生放行。
但南鹊每次写好书稿,下山去交稿时,总会见到他,一来二去也就熟了。
小书生待人处事都很上道,人又热络,有好几次,在南鹊被人找麻烦的时候挺身而出,南鹊也因此放下戒心跟他相交,在今年的外门入选上,小书生兴高采烈地找到他说也想进羽阙仙阁,到时候他们可以结伴修行。
南鹊自然是乐意的,却也担心小书生会选不上,因为羽阙仙阁的外门弟子,也多少要有点过人之处。
至于南鹊,他当初是情况特殊。
没成想,小书生还真就被选上了,据他所说,是跟外门掌事座下的心腹攀成了交情。
这厢刚想到小书生,南鹊就在收拾东西的时候,找到了一支狼毫笔。
“这是那个臭书生的?”
藤精弯着整根藤瞅见了,它不知道南鹊也有这种笔,只以为是小书生的。
不过,这支笔还真是。
见南鹊不语,它便默认了。
“他骗了你这么久,还害你下大狱,要是我,就把这些东西扔得远远的,再也看不见才好!”
精怪的喜好和憎恨都是分明的,又因为黎七夜的关系,尤其讨厌这种“背叛”“反水”之人。
哦不,是魔头。
然而南鹊并没有扔。
这支笔是当初他用过,后来才被小书生要去了一段时间,当初花了些灵石才买到的。
他留下焱火的东西,这个举动也被隐身的几位长老视为不寻常,遂将那只笔探查起来。
实际上,早在这之前,长老们就已经运用灵识将整座小院粗略扫了一遍。
并无魔气,也没有明显的端倪。
少年许久未归,东西收拾起来也很利索,没多久就将那些坏掉的木头屑清理完毕,平时就很注意整洁的缘故,其他地方倒不乱,就只是有一层薄灰。
灰也没了,小小的屋子被他打理得焕然一新。
就是屋顶有好几处都在漏雨,窗户也被吹开了几条缝,冷风灌进来有点冷。
“这个外门弟子……”
眉须长老又忍不住了,只不过这次声音压小了许多,近似于嘀咕,“他该不会连避寒术也不会吧?”
可这点,在修为高深的几人敏锐耳中,又怎会捕捉不清。
因着苏兀卿的关系,涂孤洵直到现今仍未对他们说清南鹊的身份。
眉须长老性情如他那两道不羁的长眉,粗犷暴躁,虽觉得感应不出这名少年多少灵力,却从未往其他方向想过。
毕竟外门弟子,大多灵力低微,到了他们这样的修为境界,有一点灵力,和无限接近于无,如果不刻意去细细感知的话,实在区别不大。
符卜子则不同,他性格温煦细腻,擅于洞察细微,从涂孤行的态度中,敏锐地觉察到了什么。
“师兄,此处并无异样。”
是苏兀卿略淡的声音。
涂孤洵知晓他话中之意,略一思索,再看看那正在裁纸糊窗户的少年,一点头。
随即几人凭空消失。
雨一直没停。
南鹊终于裁好了纸,把窗户糊了好几层,但从灶房屋顶吹下来的风依旧寒冷,这下他也没法了。
忙完这些,他困得不行,趴在窗户边不知不觉地睡去。
眼皮睁不开,睡前只朦朦胧胧地感觉到冷,可睡了一会儿,又渐渐被自己的体温暖起来了,好似有什么东西隔绝了那风。
……
入夜。
下了几个时辰的雨不仅没停,还起了一层薄薄的雾,夜晚几座仙峰亮起了明灯,整个羽阙仙阁映照得影影绰绰,美轮美奂。
一缕树叶被雨点打落,又随风卷进了半开的窗里。
随着香案缭缭,那片落叶霎时化作人形。
屋内那人负手而立,像是早已等候多时。
嗓音徐徐而出:“要你今日去打探的情况如何?”
人形行了一礼,十分恭敬地道:“那个外门少年果真从料峭春寒而归,且完好无损。”
“是么……”
屋内人露出了然一笑,“果然与我猜测的一样。”
“师尊所猜如何?”
人形不解,但语气依旧恭谨。
屋内人淡淡道:“传闻苏兀卿有一个凡人道侣,我一直当它只是个传闻,如今看来却是真,连几大长老都不知情……涂孤洵瞒得真好。”
人形一惊:“师尊的意思,莫非那个外门少年便是……”
“多半是。”
人形露出些许思索:“那无尘之心,会不会已经被那个外门少年交给苏兀卿了?不然苏兀卿为何能放他回来?”
“不无这种可能,但无论如何,总有人要一试。”
雨雾连绵,屋内人面容模糊不清,依稀可见其莫测神色,“想当年,绿衣在无妄三千筹谋数年,才成功离间了垣珩和黎七夜,有了今日的魔源。”
又岂能容他们这般轻易将其净化?
“师尊一番苦心,断不能白费。”
……
南鹊这一觉睡得很熟。
他中途醒来一次,发现天都黑了,便又不想动弹地继续睡了,大约是喝过药容易困倦的缘故。
迷迷糊糊间,南鹊骤然感觉到一股凉意,从后背蔓延,笼罩全身,比雨中的冷风还要让人不由地打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