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墨(28)
“都这时候了,非寒,你倒是悠闲的很。”
君非寒微微一笑,满是风流俊雅,
“怎不该悠闲,朝宴的事归宗祀管,怎说都是云洛的公务。”
慕容烬无奈道,
“你知我说的是何事。”
君非寒又是一笑,道,
“我怎会不知,皇上是担心慕容炎不安分,是吧?”
慕容炎目色间,些许冷俊些许霸气,
“慕容炎毕竟正当盛年,不比李括内敛深沉,我亲政这么些年,他早就坐不住了。如今刚弹劾了练臣秀,把他赶到了边塞,怎看都是晓得宁妃有孕后,动了叛心,才会这么急着办事。”
君非寒似笑非笑,并不做答。
慕容烬冷色轻哼,又说道,
“他既然有心要夺这皇位,怎会让我有子嗣。”
君非寒却象是听了什么好笑的事儿,竟是笑出声来。
慕容烬诧异的望向他,君非寒笑着开口道,
“我说皇上,你这后宫总共才三妃四嫔,宁妃所谓最得宠幸,其实不过是好几个月受一次临幸罢了,这样也能怀上身孕,看来这御医开的方子,倒真是滋补的好。”
慕容烬闻言脸色一沉,神色间有些紧张和尴尬,他赶忙站起身,走到君非汗身边,说道,
“非寒,你,还是介意了?”
君非寒倒是觉得好笑,望着慕容烬一眼,调侃的说道,
“我哪儿会介意。”
说罢,他似是又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嗤的一笑,又说道,
“我早就觉着奇怪,按说是个男人总有欲火,何况是身处那么多美人间的皇上。这二三个月才宠幸一个妃子,皇上,你可真是憋的住,难不成,你尽是找太监侍卫发泄了?”
慕容烬神色一窘,一时说不出话来。
若是别人,光是这么调笑君王就已是死罪,但此话出自君非寒之口,慕容烬非但不怒,更是满目歉意和尴尬。
君非寒释然一笑,边是玩弄着手间的扇子,边说道,
“对了,前些日子你说要赐给我的那块青墨薄锈云缎,可别忘了让人送到我府里,连夜赶个工,兴许朝宴那人就能有得穿。”
君非寒笑得满是惬意,慕容烬心头却是一沉,神情中染上说不出的凄伤和纠疼,
“非寒,这朝宴,非得是七日后举行吗?”
君非寒诧异道,
“怎么?有何不可?日子是云洛定下的,皇上也莫要云洛更改了,这也是他卜卦算出的,改不得。”
慕容烬无奈苦笑,却满是苦涩和凄伤。
“非寒,你明知……”
君非寒释然一笑,一展扇子,神情间,竟是说不尽的风情和妩媚。
“皇上,你也莫想太多。”
声色缓和,带着些许温柔和关切,慕容烬顿感一暖,心神竟也就这么平缓下来。
君非寒忽然还想起朝宴的事儿还有些要与纪云洛商量,行了个礼,便退出门去。
慕容烬站在原地,木然的看着那门一开一合,心绪已是迷离恍惚。
手间紧揣着,不出一会儿,已是湿润,些许汗水沿着肌肤淌下。
原就苦涩的神色,现下更是悲苦万分,心神恍惚间,他张开嘴想要喊些什么,一开了口,却只是喃喃的低吟,
“莫言,莫言……”
君非寒一进那宗祀,就感到其中的清冷之感眉头微微皱起,心中有些不悦。
要说这宗祀景致,确实是清幽淡雅的很。
流水潺潺,青树红颜,别是一番仙境。
纵然是如梦如幻,
如仙如境,
出尘间,却是清冷孤高,少了几分人气。
走进正堂大厅,纪云洛已等在了那儿。
一身月白色的袍子,净白无暇,更衬其清丽脱俗之姿。
明该是出尘离世,却终是不得不入俗。
情之一字,道不清,说不尽,只叫人乱了心,伤了神。
纪云洛见得君非寒悠闲自在的缓着步子朝他走来,唇角不由一扬,也说不上是什么原因,只是如此一般,就已觉满足和欢喜。
君非寒绕着纪云洛环视了一圈,风流一笑,调侃道,
“我早说这料子衬你,倒没想到,云洛你竟亲手制了这衣。”
纪云洛神色一怔,眸子间闪烁着惊喜之情,脸上却佯做不经意。
“非寒怎看得出是出自我的手?”
君非寒理所当然道,
“年少的时候,我们三人中,就我跟齐楚最为顽皮,成日不是弄破了这里,就撕坏了那里的,还不都是云洛你为我们好生缝补上,才免得了被责骂。”
纪云洛难得见君非寒说起从前的事,微微一笑,含着说不尽的温柔。
君非寒随性一笑,说道,
“对了,这朝宴的时候,奏曲舞乐的事儿安排妥当了吗?”
纪云洛微微一愣,随即又恢复了云淡风轻的安然摸样,他恰似是一笑,柔声答道,
“有你在一边看着,我怎敢办不妥当。”
君非寒知他心思,也不点破,
“是啊,我就是烦人,总爱死缠着你为我打点事儿,所以现在不就来给你道谢了。”
纪云洛见他笑的风流调侃,就知他是开玩笑,心中,却仍是不由认真。
非寒,就这点儿事,怎还用得着你求我?
话在嘴边,却是怎都说不出口,硬生生的咽了下去,心下是说不出的苦涩。
“皇上给你的那缎子送到你府里头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