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墨(45)
那人笑起来也特别的好看,倒不似君非寒的俊雅风流,而刹是灿烂和煦,带着些许的羞涩,倒更是让人感到如沐春风。
只是,谁人又知晓,那笑起来如阳光般明媚的人,平日里,却是不苟言笑,话也是极少,二十年来,更是生活在不见天日的阴暗之下。
君莫言,对外头的人来说,他根本是个不存在的人。
从什么时候起,一切都不一样了呢。
该是五年前,君莫言的死吧。
自此,君非寒担下月见宫的重任。
齐楚误解君非寒害死自己大哥而对他冷眼相对,
而自己,也走上宗祀最顶端的位置。
那年少时,三人嬉戏打闹的日子,再也是一去不回。
“主子,您应该知道,凡修炼得道,一旦动情,最后定是会……”
“定是会万劫不复对吧?”
纪云洛微微一笑,神色间却无半点担忧之色,他释然而笑道,
“青衣,情这个字,不是自个儿能控制,我不是齐楚,明是爱恋在心,却连自己都不愿承认。那初他误会非寒谋害自己的大哥,这些年,更又因为非寒和皇上的亲近而使这心里头的芥蒂更深,说到底,他不过是给自个儿找个理由,离非寒远远的罢了,他这个人向来耿直,打从心里头,就不愿承认自己喜欢的,会是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男子。”
青衣闻得此言更是一惊,她向来看得出齐楚对君非寒很是轻视,却没想到这冷眼怒视见,有这一番深意。
见得纪云洛微微含着笑的神色,她心中暗想道,或许齐楚自己,也没想到有这般意味,倒是纪云洛看得一清二楚。一来,是因为他性子本就细致,二来,也是因为他自己对君非寒更为情深。
“只是,主子,您煞费苦心的动了气力用了摄魂之法,得到的结果却是当年行刺之人并非慕容炎所派,如此一来,不是白费力气了吗?”
青衣担忧道。
纪云洛却是凝神一笑,别有意味道,
“你说这当年正是两大监臣刚是还权之际,莫说朝廷里头还未能有一势力胜得过此二人,就连是现在,除了这两人外,还有谁敢动皇上的主意,又有谁真能从中获利呢。”
青衣闻言顿时恍然大悟,她惊叫道,
“那也就是说,是李国公下的手?”
纪云洛默笑点头,转念间,一想起那个温润清雅之人,神色却很是担忧,
既然是李括所为,那么,若是君非寒得知此消息,是否会为他大哥报仇呢?
柳随雅自小被李括抚养长大,纵然他对君忠,对那人,却也是感恩,那么,他,又要如此抉择呢。
怎么想也都是烦心的事,恰巧是望向殿外,却见外头阳光明媚,和煦温暖,竟是少见的好天气。
殿内却仍是昏暗照不到阳光,沉沉静静的,透着些许的凉,刚是动了真气的身子仍只得有一丝的温度,勉强缓和了气息,却是依旧感到寒。
微微皱着眉头,竟似是看不到前路,幽深暗黑,没个光线,也没个尽头。
自慕容炎叛变失势后,这朝廷倒是久违的沉静,没了什么烦人的事,边塞也是安稳。
夏去秋逝,不觉间,竟已是冬日至。
那君非寒的性子,倒着实是古怪任性,这大冷天的,偏要去河边凿冰钓鱼,说是要感受感受什么独钓寒江雪的滋味。
柳随雅实在是拗不过那人,心头一软,也就只得陪着他去。
这大冷天的,不来个飘霜飞雪的,已经算是不错,自然也不能求个什么阳光普照的好日子。
天色虽是阴沉沉的,那人性情却极是好,一路上有说有笑的,这玩笑话竟是怎都停不下来。
柳随雅安然的坐在他身边悉心听着,神情间,满是包容和温柔。君非寒见他不怎么插话,便是变着法子的调侃逗弄,非得引得他气恼起来,柳随雅也不示弱,这你一言我一语的,着实是热闹,却是看得在一旁伺候着的离言冷汗直流。
既是那人兴冲冲的提出要来钓鱼,柳随雅哪知他竟连鱼杆怎么弄都不晓得,无奈之际,也只得安下心,好生得一一教他。
君非寒哪是有心钓鱼,两手自身后环抱住柳随雅,在他耳边轻呼着气,有心挑逗着。
柳随雅虽是有些恼,但那彼此身体紧贴着温暖,和心中泛起的情动波澜,却是叫他怎都舍不得挣开。
这好好的一人一杆的钓鱼,倒变成了君非寒环抱着柳随雅,两人双手交握着拿着杆子,等着鱼儿上钩。
“你这人,还真是随性悠哉的很。”
柳随雅也不回头,带着几分调笑的说道,
君非寒煞是一笑,满是风流和俊雅,
“可不是么,我就是这么贪图享受乐,喜欢悠闲自在。可偏偏慕容炎竟是临死前都以为我是故意佯作一副弄臣的样子,引他掉以轻心。”
柳随雅微微一笑道,
“那人性子傲,自个儿认定的事,就怎都改不了。”
君非寒神色间也是笑意更浓,环抱柳随雅的手,力道越发的加重。
“还是随雅晓得我的为人,这心思敏锐细腻剔透之人中,你可算是一绝。”
柳随雅清风而笑,倒是并不认真。
“你爱玩的东西那么多,倒是偏偏不会钓鱼,恐怕就是耐不住性子,等不及鱼儿上钩。”
君非寒恰是一笑,说道,
“可不是么。”
说话间,他轻柔的吻上柳随雅的发间,柳随雅心中顿时情深一动,彼此交握的手间,力道也更是加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