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央殇痕曲(16)+番外
伸开手,那总是紧握著我的纤巧手掌,已经不在了。
他带给我的温暖让我眷恋,让我怀念。
他温和而笑,宠溺的看著我的目光时常浮现在我眼前。
心,有些隐隐的纠疼。
很想抱著他,喊著他的名字,感受自他那儿传来的温暖。
只要在他身边,我就能感到安心。
可如今,四周一片荒芜,却是什麽都没有。
身子有些凉凉的,是啊,现在已是入秋,风起之际,总是带著几分寒。
纪琛带给我的温暖,不觉中,竟是让我忘记了周身的变化。
而如今,凉的不只是身,还有,心。
摇摇头,努力的迫使自己不要再想这些。
又是不是小女人,矫情个什麽劲呀。
正巧凌慕蘅离开屋子去吩咐小二弄几个小菜。
那爽朗直率的样子,倒是跟之前的他不太一样。
与凌慕蘅一起的路上,我俩几乎都快是一样的性子。
他没了在军中的拘谨,我本就是率性所为。
我们两见了看不过去的事儿非得说个痛快,一言不合就干起架来,
他说这是江湖人的日子。
我倒只是觉得回到了过去。
虽也有遇到不敌之人,但我凭著那自小养成的敏锐矫捷,还有那豁出去的气势决心,倒是没怎麽吃亏。
一来而往的,我的武功竟也是精进不少。
吃过了晚饭,我还不想那麽早睡,就和凌慕蘅在房里谈天。
他在漠城的时候就看出我与纪琛微妙的感情,打趣道,
“怎麽?想纪将军了?”
我憋憋嘴,还了一句,
“那凌大哥呢?可想叶将军?”
他愣了一愣,大概是没想到我会这麽问,尴尬笑笑,说道,
“小子倒挺敏锐的,你什麽时候看出来的?”
我呵呵的笑著,直言道,
“在漠城的时候就觉著你们俩关系微妙,你总变著法子的去逗他,他虽每次都被你弄的气急败坏,但一转身,仍是由不住的替你照料这照料那的。”
凌慕蘅微微一笑,等著我说下去,
“这一路上,你不时的若有所思,神情恍惚,还能想著谁?说来在府里的时候就是,你们眼神虽不怎麽交流,但却是一个背著身的时候,一个牢牢的凝视著,那眼神中的感情,可是骗不了人的。”
凌慕蘅理所当然道,
“那是,哪象詹青宿跟柳凤宁,都眼神都对了二十多年了,还是暧昧来暧昧去的,愣是不来个明白,倒是旁人都看的清楚。”
难得凌慕蘅有心聊八卦,我自然也想满足下好奇心。
“哦?他们真有点什麽?”
凌慕蘅哼了一声,答道,
“柳凤宁不会武功,身子也弱,本该是好好的做个史官,而他也本就喜欢舞文弄墨什麽的,偏偏就为了詹青宿改了志向,埋头苦学那些兵法列阵。明明是一个云淡风清,空谷出尘之人,却无奈流连战场,眼睁睁的看著一起起撕杀因自己的计策而生。表面上可是风光,既清风高洁又深谋远虑,但背地里的哀叹自责,又有多少人知道。”
回想起那个笑容如水,清风飘渺的人,其风姿气态,确实如仙人一般,可偏偏就这麽被拖入凡世,还又是在这最为血腥的战场上。
再是无奈,再是挣扎,终究最後还是选择了顺了心,陪在那人身边。
“詹青宿也知柳凤宁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他,百般的保护,细心的照料,生怕他受一点伤,生一点病,他的那些细腻之情,全用在柳凤宁一人身上。”
自他们目光间的牵伴情深,要说他们只是兄弟之情,打死我都不信。
“那他们,就没说个明白?”
我疑惑的问道,
凌慕蘅感叹道,
“他们自小就在一起,二十多年来,日子一久,有些东西,心里都隐约明白的很,但偏偏是说不出口。”
他所说的,我并不能明白。
过去,我连朋友都没有,又怎能体会的了这其中的挣扎和纠缠。
忽然想到,不对啊,刚才说的不是叶清风的事吗?
怎麽被凌慕蘅三两下就转了话题了。
“别尽说别人,你跟叶清风不也是别有深意,何况,我看著落花有意,流水也并非无情啊。”
竟然能一出口就说出句诗,我不由得佩服下自己,在纪琛的教导下,我也总算是个有点知识的人了。
凌慕蘅了然一笑,却也是苦涩,摇摇头,无奈说道,
“虽说这庆国男风盛起,大家也都见怪不怪,但终究还是有人不能接受。”
说到这男风盛起,还真有点上梁不正下梁歪的味道。
听南洛说,自先皇开始,就与那什麽韩姓的大臣关系叵测。
虽没有哪个大臣敢下个定论,但背地里都是大家明了的事情。
按现代人的说法,就是百姓眼里的绯闻,圈子里人的心照不喧。
到了当今皇上就更是做的明了,直接把人留在宫里,摆明了就是男宠。
不过听说他倒也情深,那麽多年了,就独宠那人一个,偶尔光顾下其他妃子的宫里,也不过是被大臣所迫。
毕竟,当今圣上至今连个子嗣都没有。
当然,南洛也说,这其中也少不了些宫廷阴谋在里面。
“清风他一向鄙弃皇上独宠那韩熙,觉得就是因为这样,才务了国事,其实皇上生来就爱好风雅,喜欢诗词歌赋弹琴作画这些东西,既无治国之心,也无治国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