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看今朝(10)
凤朝还未来的及接话,身后已传来一声抱怨的声音道,
“可不是么,殿下,你这要还不赶快选个祭司来,我可得忙死了。”
这天祭的是,本就就该是祭司做的,由莫夕来主持,本就是平白的加重了他的职任。
凤朝闻言,似是不悦,厉声道,
“我说过,这天界不需要祭司。”
如此霸气的声色竟比当初对着将臣所言是跟甚,连同宁墨也都皆是一惊。
“看到了吧,莫夕,别怪我们没替你说过好话,这该是分到你头上的事儿,你就乖乖的做吧。”
倒是月华先是反映过来,转开了话题。
莫夕无奈一笑,也只得瘪瘪嘴,作罢了。
那皇夜的目光转到了宁墨身上,他温润而笑的谦逊问道,
“这位,可就是殿下说的护卫?”
凤朝下意识的微微点头,许是念着什么,他神情似是恍惚。
月华端视着宁墨,唇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的喃喃道,
“原来,你就是宁墨。”
“花非花,雾非雾,明得所见皆尘土。
桥归桥,路归路,过了奈何无回路。
道是无情却似情,似是忘情且深情。
念得往事难相忘,没入深渊无自拔。
风不灭,霜似起,满座冰封银妆尽
铁骑鸣,幻境临,冷色盔甲身上披。
风华刹时逝满尽,噬血溅界盈。
舞破天际划长虹,沐雪泣千行。
徒留清风归斜阳,念且看今朝。”
巫衣乐师奏着那悠扬琴音,天界神女吟着那哀凝歌谣。
那字字句句似是别有深意,转头望向凤朝,只见他神色恰是凄伤,却仍是强掩下去,维持着那君王威严,只是那壶中的酒,确实不知什么时候,已空了个尽。
懒散的依坐在上座,半是眯缝着双眸,风华绝代间,却又不时透着些许妩媚,但那眉宇眼角的傲然冷视,恰是如高处于万物之颠,冷眼旁观着世间一切。
然仔细瞧见,却并非是如此,否则,那眼底里隐约流露的哀伤之色,又是什么呢?
坐在下头的将臣冷着脸色皱着眉头,着实很是担心的样子。
宁墨含笑着望着四周的一切,该是熟悉的场景,似是人非,却是陌生。
几壶酒下去皆是见了底,莫说是将臣莫夕他们,连宁墨见了,也是不由微微皱起眉头。
凤朝也是知自个儿已有了醉意,欲是站起身,却是恍惚。
坐在他身侧不远处的宁墨,眉头不由一紧,便是站起身欲是搀扶,凤朝望了他一眼,手间微微挥了挥,示意他莫要来助。
宁墨知他意思,见他吩咐的几句后,就安然若定得往外头走去,他也站起身,跟在了凤朝后头。
刚一出大殿,凤朝的身子就摇晃起来,宁墨自然知道他刚才不过是在人前维持着应有的风姿而勉强掩下醉意,无奈摇头,他也是赶忙搀扶住他。
凤朝的眸子间染了些许的醉意,似是迷离恍惚之际,那妩媚之色更是摄人心魂,但唯有那宁墨确实全然不为所动。
见宁墨自个儿上来搀扶自己,凤朝心头微微一颤,涌起了些许说不清的滋味。
他幽幽的望着宁墨,似是要说些什么,确实终究没有说出口。
凤朝离开的时候就已是深夜,没过多久,这祭祀最后一宴席也就告了终。
怿羽本就心不在此,自然早早得离开了大殿,见莫夕朝着自个儿走来,月华赶忙拉起皇夜的手往那外头走去。
快步走了好些路,月华这才停下了步子,但那手,却仍是未松开。
“怎么?用得着那么急吗?”
皇夜似笑非笑的问着,月华也是一笑道,
“可不急吗,若是被莫夕逮到了,还不得帮着他一起收拾着残局。”
皇夜扬着那唇角的弧度,望着月华的眸子里,透着说不尽的温柔之色,
他们倒也不忙着回去,闲来无事的散着步子,走在盛殿的庭院里。
月华忽是性子一起,微微一笑,伸手拂袖的向着天际纵然一划,刹那间,那四周青葱花草竟是顿时变成了一片桃红色的样子。
皇夜无奈摇头道,
“月华,这冉花可是开在天边的,你怎能叫它们开到这庭院来。”
月华轻扬着唇角,笑得清丽高雅,
“怎么,我掌管了整个花界,难道连开着花也不行么?莫说殿下喝了个大醉什么都不会知道,何况,我这一时兴起,只要不犯了神道就好。”
皇夜知他有他的道理,也是无言,只这么温柔的望着他,忽然,他瞧见那桃色的冉花间,竟是夹杂了一朵青色的殇菊,他小心摘下那花儿,递到了月华面前。
月华嗤的一笑道,
“皇夜,你可知这殇菊的含义吧。”
殇菊之殇,便是情殇。
皇夜哪会不晓得这其中的意思,他更是清楚月华既是花神,又怎会如此不小心的使法间出了疏忽。
既是情殇,也是情深。
“又不是第一次,我哪会不晓得。”
月华闻得此言,脸上的笑意更浓,
“那你可记得那时我说了些什么?”
皇夜也是神情自若道,
“你说,皇夜你这家伙,我又不是女人,送给什么花呀。”
模仿着月华那说话的样子,倒是把他逗得直笑出声。
“你呀,就是口是心非。”
那神色间满是溺死人的温柔,皇夜身手握上月华的一手,月华宛然一笑道,
“这最口是心非的人,是莫夕才对,哪会是我。”
神色间凝着说不清的笑意,他伸手接过那花,然后,他向上一抛,待那殇菊飘在半空中之时,他手间一挥,那一朵殇菊顿时化为一片,漫天的花瓣翩翩其舞在半空中,摇曳飘逸,尽显其风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