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看今朝(20)
眉头紧紧的皱起,他顿感心头涌起一股摸名的异样,是恼,是伤,也是愁。
耳边传来的,是紫眸那吟遍整个天界的歌声,哀伤,凄楚,也是悠扬。
风华刹时逝满尽,噬血溅界盈。
舞破天际划长虹,沐雪泣千行。
徒留清风归斜阳,念且看今朝。
前尘今事交替的浮现在眼前,凤朝顿时脑中一片空白,一股烦躁之意自心里头涌出,一瞬间,屋子里的瓷器花瓶竟都全震得粉碎。
瓷落,鸣响。
泪落,却是,无声。
耳边传来的,是紫眸那吟遍整个天界的歌声,哀伤,凄楚,也是悠扬。
风华刹时逝满尽,噬血溅界盈。
舞破天际划长虹,沐雪泣千行。
徒留清风归斜阳,念且看今朝。
待在屋子外头的宁墨也是察觉到了异样,下意识的想要进去看看,却是被身边一人拦住了。
那女子微微一笑,满是说不出的妩媚高雅,她凝着淡淡的笑道,
“殿下现在定是心情不好,你进去了,恐是惹他不高兴。”
那是凤朝身边最得宠的乐师澜吟,听说自服侍了凤朝也有近百年之久,想来她所说的,该是不错。
宁墨无奈一笑,终是松下了,抚着门把的手。
神色恍惚间,他却未察觉,身边的澜吟似笑非笑的神色,那清雅的容颜间,勾起一道别有意味的弧度,似乎,恰是得意。
凤朝出了大殿,宁墨果不其然的守在外头候着,这已算是一种习惯,也不知是何时养成的。
他缓着步子走到宁墨身边,宁墨恭敬的朝他行礼,凤朝眉头微微一皱,不动声色间,掩饰了过去。
“宁墨,你来这儿,也有些时候了吧。”
宁墨微微一愣,倒是没料到凤朝会忽然提起这个,他无奈一笑道,
“差不多是的,不过这日子每天都这么过,也记不得究竟是过了多久。”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这天界的每一天都未有什么分别。
就连这天色,也总是阴沉沉的,带着几分寒气,看似是乍暖还春之际,却是极少能温暖得起来。
望着那天际上空,似是遥远无边,却又是咫尺之间,凤朝也是有些恍惚,喃喃道,
“是啊,这日子,一天一天,都是这么过,可这几百年来的,我不也过过来了吗?”
闻得此言,宁墨心里头正是一惊,粗略算来,自己在这儿也不过一年半载,如此就已觉了无生趣,而无论是凤朝还是莫夕他们,哪一个不是几百年几百年的过来,这漫长无尽头的日子,该要如何才能慰寂那份清冷苍凉的寂寞。
无怪乎当初无玉会这么自焚扑火,灿烂一时,也好过永久的这么耗着日子下去,更何况既是天人,死后又是能轮回转世,换得一个重新开始,倒也比这漫无尽头的日子要好的多。
但莫夕他们这般天神,却是来不得半点重来的机会,一朝碎,便是万事皆空,什么都没有。
这就是莫夕如此害怕死亡的原因吗?似乎是,却又似乎不是,也不见月华他们会露出这般恐惧的神色。
那,不知作为域界天神的凤朝,又会是如何呢?
如此想着,明知道不该问,却竟是不由的问出口,
“凤朝,若是你死了,会如何?”
凤朝微微一愣,凝着神双眸牢牢的盯着宁墨,那目光倒是让宁墨一惊。
“放心,我不会这么容易死的。”
想来凤朝似乎是会错了他的意,宁墨微微一笑,倒也不说明。
凤朝既然这么说,宁墨自也觉得这天界君王,或许和莫夕他们又有什么不同之处,仔细想想,与自己似乎无太大的关系,也就不再多问了。
闲来无事,凤朝唤来澜吟弹琴吟唱,这几百年养成的习惯,一壶好茶是少不了的。
许是这些天施了法力有些累了,凤朝竟就这么坐在高座上打起瞌睡来。
那精致的没有半点暇丝的容貌,几许发丝垂落在脸庞,神情中少了平日的清冷孤高,也无了半分的懒散悠哉,倒是如孩子一般,就这么安然的睡在那里,细长的睫毛时而微微颤动着,那神色竟是无半天的防备。
可是宁墨却知道,只要这么稍是再靠近几步,哪怕只是十步以内,那人就会惊醒过来,甚至有时会下意识的使着法力攻去,所以也是无人敢在他熟睡的时候靠近他。
澜吟小心翼翼的泡着茶,唇间带着温和的笑,随口的对宁墨说着,
“殿下对茶挑得很,非得用冰泉和雾水融合在一起来炮这茶不可,还得在茶叶里头夹这么几片殇菊。”
悉数道来,想是凤朝身边,也无人比澜吟更懂得凤朝的心思。
见宁墨赞佩的神色,澜吟略是一笑道,
“那也没什么,怎说我都服侍了殿下那么久,这些个事儿,怎都知道个几分。”
话是这么说,宁墨却是知道,她并非只知道这么几分而已。
恍惚间,他不由想起当初在人间的日子。
那时慕容胤还是太子,而他也不过是慕容胤身边的伴读和护卫。慕容胤不爱读书,每次让他乖乖的呆在书房里可还真是要他命,但若是宁墨亲手为他砌壶茶,端上几份点心,那可就不一样了,他倒是可以饶有兴致的坐上好几个时辰。
说来他喝茶倒是不挑,无论是什么茶叶什么水,只要是宁墨泡的,他都是当雨前龙井般如珍赞叹。
那时书房里头只有他们两人,一人读书一人泡茶,彼此虽不说话,气氛却是说不出的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