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看今朝(23)
他们拥有太强大的力量,那力量会使得整个三界受到影响。
比如当初,影帝施展禁术。
比如今日,他自己逆天而使云裳复活。
一切,不过是为了个情字。
“你是来,带我走的吧。”
怿羽神色间,竟是无半点的畏惧和害怕,他释然道。
“是我告诉殿下,无玉和云裳的事情。”
将臣手间下意识的握向腰间的玉笛,低垂着目道。
“我知道,我们这些人里头,数你对天界对殿下最为忠心。”
将臣闻言,煞是一愣。
怿羽却是少有的微微一笑,叹了口气,释然道,
“能偷来这么些日子,我已经,满足了。”
已经满足了,再也无法,苛求些什么了。
将臣握着玉笛的手不由加紧,忽然他有些想念那个有着同样一管的人来,不知他现在,是否已在回来的路上。
皇夜与月华闻讯也是急匆匆的赶来,却不料凤朝一听他们的劝说,竟越发愤怒道,
“原来你们一个个都知道,就我一人瞒在鼓里,到底还把不把我这殿下放在眼里。”
他半是眯缝着眸子,眼里是说不出的嘲讽之意。
皇夜似是恍惚的望着那庭中的梨树,自言自语道,
“年少的时候,我们总爱在这树下玩耍,怿羽那时候就一副冷冷的样子,一个人待在一边,也不爱热闹,但是,他的目光却是紧紧的盯着我们,生怕我们几个一时兴起弄伤了自己什么的。”
凤朝手间微微捏紧,神色却是冷然道,
“违背神道是决无轻饶的可能的,这是每一个天神都知道的道理。”
冷言厉色,霸气间无半点退让。
皇夜和月华也终是不得不退出庭院,走到拐角处的时候,却是见得莫夕一人独自站在一边,他茫然的望着无尽头的远方,神色早已是恍惚,那是,怿羽屋子的方向。
见得身边的宁墨微微皱起眉头,凤朝不悦道,
“如何,连你也想替他求情吗?”
宁墨唇间轻扬,叹了口气,悠悠道,
“不过是为了个情字,天界,不也没说过不得生情吗?”
那略带讽刺的语调,让凤朝闻得后,脸上怒色更甚,他一伸手就欲向宁墨胸口击去,恍惚间却是神色一怔,下意识的止住了凝聚的力量。
“宁墨,你知不知道,若是天神违背神道,那足以使得整个天界松动,这是绝对无法允许的饿。而你只要乖乖的留在我身边,不要违背我就可以了。”
不容抗拒的威严语气,叫宁墨也不得不恭敬道,
“是的,殿下。”
应该觉得高兴不是吗?
他已经允了不会违背他,那就意味着,他决不会如怜雅那样背叛他,但是,听得他恭敬的声音,为何却是无半分的欣喜。
阴寒,苦涩,更是纠结。
确实,无人规定这天界不得生情。
但是,这一情字,却是使得多少人背离的神道。
没有原因,没有道理,所谓神道,就是天界之人不得不遵从的。
那,是他们拥有强大力量和千百年生命的代价。
为了神道二字,他凤朝亲手杀死叛离的父亲。
手仞谋划叛变的大哥。
连他最爱的人,也没有放过,刺杀万物之神,这罪名,也是容不得苟活。
好在怜雅是天人,他可以轮回,可以转世,
只是这百年来等到的人,却已和原先完全不同。
从前的怜雅,真的已经死了。
那个会温柔的望着他,轻声低吟的喊着他名字的怜雅,早就已经不在了。
大殿之上,凤朝仍是懒散悠闲的坐在高座之上,冷眼望着底下站着的人,怿羽仍是神情自若,没有半分的恐惧。
他是这天界的圣者,所以,他不得为所动,所以,只有站在一边的宁墨瞧见了他的手,是牢牢的捏紧着的。
“怿羽,你是要选择灵魂永存于三界之外的黑暗里,还是魂飞魄散。”
怿羽闻言,竟是少有的一笑,释然,了然,没有半分的痛苦。
“我,无法在没有云裳的世界生存,哪怕只是魂魄也不可以。”
站在一边的莫夕他们几人终是叹了口气,如此,已是无言。
大殿的角落里,澜吟抚琴奏着天界哀歌,悠扬愁伤的曲调自她手间流出,不着声色间,她唇角微扬,心中暗笑道,
凤朝,你身上染上的,都是你亲近的人的血。
凤朝缓慢的走下台阶,待到停在怿羽前头的时候,他抬起了手,置在他头顶,那手间凝聚起的冰蓝力量,强烈到泛着耀眼的光芒。
似冰似火的燃烧在怿羽的身上,原该是如撕裂般的疼,如今,却是无了任何的感觉。
终于结束了,几百年的生命,竟也已到了尽头。
不一会儿,那火焰已逐渐熄灭,回首间,殿中央已无了那人的身影,
所谓魂飞魄散,就是什么都没有,连尸首,也是吝啬。
哀歌贯彻着整个大殿,渗入了每一个人的心。
纠结也好,凄凉也好,一切都阴寒得如这天界的气候一般,昏沉间,透着说不出的冷,冷到,已是凉了心。
待到走到宁墨身边,凤朝自嘲一笑道,
“你看到了吧,这就是天神,死了,竟连个灰都没有,倒是干净。”
宁墨唇角轻扬,说不出是什么意味,嘲讽也好,凄凉也好,无奈也好,他悠悠开口道,
“原来所谓天神,不过是保护天界维持三界的奴隶而已,倒是连凡人和天人都比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