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看今朝(22)
凤朝仍是冷着眼望了望莫夕和澜吟那儿,点了点头,也是不发一声。
宁墨心中暗自苦笑,脸上却仍只微微含着笑。
待到为澜吟处理好了伤势,宁墨和莫夕走出了屋子。
屋子里头,澜吟把玩着枕边的雏菊,心里头想着的却是那唯一一朵的殇菊,象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儿般,她竟是掩着声音大笑起来。
屋外头莫夕见宁墨仍是微皱着眉,他这心里头也是纠起,忙是调笑着说道,
“殿下这人什么都好,容貌自是不用说了,力量也非普通的天神天人可比,就是这性子实在是够呛,一喜一怒的,实在没个规律。”
这话音刚落,身后却是又一声冷言起,
“莫夕,你在说谁呢。”
莫夕闻声一惊,忙是恭敬道,
“我不过是胡说八道,逗弄宁墨玩而已。”
“哦?”
凤朝眯缝着眼睛,轻挑俊眉道。
见莫夕窘迫的神色,宁墨倒是觉得有意思,不由的竟轻笑出声。
见宁墨难得露出这般随意轻笑的声色,凤朝也是不由松下眉头,心里头暖洋洋的,却又是泛着些许的涟漪,满是说不清的味道。
三人刚要离开,就见得将臣急匆匆的前来禀报,也不知他说了什么,只见凤朝脸色一变,满是愤怒和冷傲。
“莫夕,你和怿羽有何事瞒着我?”
莫夕不明所以的忙是否认。
凤朝却是冷冷一笑,带着些许嘲讽的语气道,
“莫夕,你以为你的命被握在谁的手里呢?你可知道,我只要这么一挥手,你便是尸骨无存。”
一言就击中莫夕的弱处,他赶忙跪下身,惊恐的喊道,
“我不想死,殿下,我不想死。”
凤朝唇角勾起一抹笑,似是满意道,
“好,那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莫夕的身子仍是不住的颤抖着,似是还未从对死亡的恐惧中回神过来,连声音,也是含糊不清。
“怿羽他,他在百年前就私下藏了云裳的魂魄,未让她转生,而前些时候,他用原本该是无玉转世后的身体,来,来让云裳复活。”
明是意料之中,但亲耳听来却是叫凤朝不由一惊,他紧握着拳头,似是愤怒也似是懊恼。
宁墨安然的望着他,却是看不清他神情中的意味,似是夹杂了太多东西,恐怕连他自己,也感觉不透。
那人,那个只对心爱女子笑的男人,会如何呢?
逆天,违了神道,该是要受刑法的吧。
那么,那处罚,又会是什么。
好一会儿,凤朝睁开了双眸,神色已是清明。
对着站在身边待命的将臣,他开口道,
“不管用什么手段,把怿羽抓来,生死不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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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未到怿羽的屋外,他似是已察觉到外头有人赶来,安然一笑,凝着伴在他身边的云裳,他轻柔的抚摩的她的发,在她额上印上一吻。
“你要去哪里。”
见他起身欲往外头走,云裳的神色一纠,担忧道。
怿羽安抚一笑,略是含着茧子的手温柔的抚摩着她的脸颊,很轻很柔,似是不舍。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说罢,他又是一笑,眸子里是说不出的深情和安宁。
云裳勉强的扬起唇角,对他报以一笑,本该是清甜柔美,却是苦涩。
见那人毅然得走出了屋子,她的双眸渐渐黯然了下来,唇间的笑仍是浮在脸上,却是僵硬,眼角渗着些许晶莹的液体,手间却已无力去擦拭。
她知道,那个人,不会再回来。
外头果然是比屋子里要冷的多,些许寒风吹来,怿羽也不由的拉紧衣裳。
不过多久,近处就得依稀见得一个人影。
那是将臣。
一个将士都没有带,他就这么一个人,来了这里。
见得将臣仍是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冷漠间,却又透着些什么,
怿羽不由一笑,记得当初月华开玩笑的说他们两人碰到了一块儿,根本就象是两座冰山撞在了一起。
说完这话,他就头一个笑起来,随即的莫夕皇夜他们,也忍不住笑意,互相打趣调笑着,倒是好不惬意。
记得那时,还有凤朝,他也在。
那是大皇子龙渲刚任冥神不久,他们这一群人中忽然这么少了一个,难免心里头怪怪的,好在月华和莫夕都是爱开玩笑的主儿,一来一回的,愣是把气氛炒热了几分。
那个时候,凤朝还未是天界域神,影帝,也没有死。
之后不久便是发生了影帝为了圣鸟紫眸强行破坏天界结界的事儿,圣鸟是没有感情的,强迫紫眸爱上自己已是一错,为了她施展逆天法术更是违背了神道。
普通的天神违背神道会是天界松动,而若是这万物之神,重则,会毁了整个天界。
那便是神道天规,没有道理,他们只得执行。
五御神追随着已身为继承人的凤朝杀入大殿,刺杀判帝。
当他们与殿外神将分出胜负之后赶到大殿里头时,凤朝手上的剑,已是刺穿了影帝的胸口。
没有哀伤,没有动容,没有眼泪,没有悔恨,
凤朝就这么平静的杀死了自己的父亲,看着他慢慢地化做一滩血水。
最后,消逝无痕。
那已是好几百年前的事儿,如今想来,已是恍如隔世。
当初清理判帝是因为他为情而犯下逆天之罪,倒未想到今日,自己已与他犯下同样的错误。
天神不是不能动情,却是不该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