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看今朝(30)
所有的一切,温柔,关怀,还有那肌肤相亲,原来不过是因为那个生生世世的誓言,原来,你不过是尽忠而已,不违背我,做我想你做的事情,你所顾忌的是我那时候所说的,若是违背我,就另得人间天灾,夏国亡国吗?原来的心里,从来都没有我……
宁墨的脸上仍是浅浅的笑,向来善与压抑和隐忍,况且凤朝又是在气头上,见得如此自是越发气愤。
把他的不回答当作了默认,凤朝轻哼一声,冷傲一笑道,
“好,既然你如此听我的话,那么,我现在便命你回屋子里去,无论发生什么事,不准管我,也不准再出现在我面前,听见了没有。”
语气是不容拒绝的霸气,宁墨心中无奈,只得恭敬道,
“是,殿下。”
凤朝紧咬着嘴唇,闻言间,身子惊不住一震,最终,却仍是化为平静。
木然的望着那人转身,然后离去,凤朝只觉得自己的心也随之飘然,不同与往年此日的哀伤苦楚,而是真真切切的纠心割肉之痛,
明知天色已越发的寒冷,身子却无了知觉,原来所有的心绪触感,都随着那人,而一同离开。
闭上眼,凤朝呆呆的站在远地,仰着头,强忍着不让那凝着几百年的寂寥痛苦的液体随之滑落,只是情到深处,哪能为人所控制,纵然是他这万物之主,也是不能为力。
所谓天神,不过是拥有了强大力量和长久生命。
会生老病死,会痛苦寂寞,终究,不过是个人而已。
感觉到些许冰冷的触感落在身上,滴在脸上,凉凉的,一触到身子便随之化开,透着说不出的寒意与阴冷。
凤朝的脸上扬起一抹自嘲的笑,
原来,是下雪了。
宁墨还未回到房里就惊觉这天间下起了飘然融雪,他抬头望向天际,纯白的雪子随风而下,触到他肌肤的时候,那冰冷的感觉叫他身子不由一颤。
下雪了,那个人……
脑中忽然浮现出凤朝独自一人站在雏菊丛中的景象,他刚是要望回走,手臂却是被身后的人一把抓住。
警惕的转过身,原来是莫夕。z
“别去哪儿,殿下不喜欢有人打扰。”
莫夕关切道。y
忆起那人沉思回忆的神色,宁墨苦笑着,心想确实也是,便是止住了步子。
“殿下的性子阴晴不定,咱们可别撞到那枪口上。”b
莫夕打趣的说着,只是宁墨神情似是恍惚,唇间仍是扬着淡淡的笑,眸子却无了神色。
那冰冷的触感越发叫人不由感到阴冷,见得宁墨丝毫没有回去的意思,莫夕只得无奈凝聚起力量撑开一道屏障。
周身隐于屏障之内,冷意被隔绝在外,身子逐渐有了几分暖意,宁墨朝着莫夕欣然一笑,淡淡的,浅浅的,却是叫莫夕一瞬间忘记了一切,似乎这世界万物,也不过只有这么一个屏障而已。
将臣闻得外头的动静,起身走到窗边,白色的雪子自天空而飘落而下,在昏暗的夜色中越发的洁白。
“怎么了。” g
感觉到身边没了人,躺在床塌上潋尘也坐起了身。
“没什么,你好生休息。”
将臣的脸上仍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声色却是隐隐的透着关切之色。
“原来是,下雪了。”
随着将臣的视线望向窗外,潋尘喃喃道。
“不知今儿个,殿下会是如何?”
将臣皱起眉头,似是担忧道。
“你担心他?”
潋尘爬起了身,安然的走到将臣身边,自他身后环抱着他,轻声说道,
将臣闻言,眉头皱的更紧,似是懊恼又是矛盾道,
“有些个事儿,告诉他,未必是好。”
潋尘感觉到将臣心中的纠结,他手间不由搂的更紧。
“当初答应怜雅,为的,也不过是让殿下心里好受些,可是,我终究不擅于骗他。”
话到后头,终是无语,彼此间无了声音,紧贴的身子只能感觉到对方的心跳声,如此紧紧的相拥,一时间,世间万物似是全然化为了虚有。
只有他们两人,似是这世界,只有他们两人……
天界之门,修罗紧握着她手中的罗刹剑,近日来,将臣察觉到天门有所触动,她便是领命前来守着。
一整日间,没有一丝的动静,但她仍不敢放松警惕。
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空有力量的精灵到如今能伴于将臣左右的天将,全然皆是那人调教的功劳。
懂得使用自己强大的力量,懂得如何办妥将臣交代的事,然而,说到底,修罗也不过是个孩子,是将臣一手抚养长大的孩子。
那人看似冷漠,却是总忍不住救下受伤的人。
当初被自己力量吞噬的修罗是这样,而后身受重伤倒在三界岔口的潋尘也是如此。
含着一贯清澈稚气的笑,修罗百无聊赖的玩弄着随风而下的雪子,忽然,她感觉到身后有动静。
下意识的拔剑砍向,一瞬间,竟已只留有死亡的躯体。
那是天界无人能比得上的速度,轻扬的长发飘逸在风雪中,她蹲下身子察看躺在地上的人,
竟然是冥将。
其中原委自然不是修罗所能明白的,
明日就向将军禀告。
如此打算着,她释然一笑,杀人时那残忍凶狠的神色顿时荡然无存。
惟有那雪地上的鲜血,触目的叫人无法忘记刚才的杀虐。
依偎在皇夜温暖的怀抱里,月华被屋外的风声惊醒,转头见得那人望着窗外的雪色,神色竟是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