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看今朝(43)

皇夜直视着月华含笑的眸子，眉头紧皱到，那眸子里，满是化不开的温柔和深情。

月华却是释然一笑，全无半点异样神色，他伸手拥着那人道，

“你是为了泠水，而我，是为了你啊，皇夜。”

“无论是什么事，我都陪你做，无论是什么地方，我都陪你去。”

柔声切语，久久萦绕在皇夜撸哺致ё拍侨耍舜私籼诺纳碜颖ズ怂械纳钋榍幸狻?

既然事已至此，再无退路，

倒不如怀抱着眼前人，

顾惜今朝。

也不知是什么缘故，宁墨竟能下意识的感觉到那人所在的地方。

他径直来到雏花丛间，果不其然得见到凤朝正站在殇花前头。

寒风吹打在他身上，月白色的外衣更衬得他身子的消瘦，那清冷寂静的月色下，看不见凤朝的神色，却是隐约得以感觉到，那人心里头的哀伤苦楚。

风起间，更是阴寒刺骨，那人却还是如从前那般，没有撑开结界的习惯。

宁墨的心，也随之纠结的痛，止不住的疼惜涌起，他皱起眉头，几步间，已站在那人身后。

感觉到四周传来一阵暖意，隔绝了外头的阴寒，凤朝微微一愣，心里头，却是感觉到了什么。

不敢回头，他，不敢回头。

那人，回来了吗？

如果回头后，发现什么都没有，那又该怎么办。

如此想着，他只觉心似是揪了起来，却是怎都没有勇气回头看个究竟。

“你啊，还是这么不爱惜自己。”

宁墨似是心疼的叹气道。

凤朝闻言却是一惊，真的，是那人的声音。

转过身，似是恍惚的望着眼的前的人，

仍是一贯的浅浅的笑，温和间，却是多了说不出的柔情和疼惜。

那是从前未能得已在宁墨的目光里所窥见的，又或许，是自己从未敢相信。

凤朝安下心神，声音却仍是颤抖，

“你，回来做什么？”

宁墨只笑而不作答，凤朝却是冷一哼声道，

“我不是让你留在人界吗，你又回来做什么。”

“你不是一直都遵从我的命令吗，你到底……”

想问，却是问不出口，他生怕得到的答案，会让这仅有的欣喜也烟消云散。

宁墨仍是浅浅的笑，柔声道，

“你不是说，要我永生永世都陪伴在你身边吗，这一生还未完，我怎能离开你身边。”

心中顿时泛起止不住的波澜情动，凤朝下意识的已是把宁墨搂近怀里，紧紧的拥着那人，似是生怕他再离开那般。

宁墨唇角轻扬，泛着由心的笑，他抚上凤朝的青丝，轻柔的抚摩着，恰是温柔。

“凤朝……凤朝……凤朝……”

他口中喃喃的低唤着凤朝的名字，一次又一次，直深入那人的心。

只这么轻柔声息，竟是已让凤朝的心顿感从未有过的温暖和满足。

彼此紧搂着的两人，在结界里，全然感觉不到外头的阴寒。

如此已是温暖，

如此，已是满足。

寒风冷月，恰是别样浓。

莫夕脸上，是极少见得的疲倦神情，苍白间，更似是物力。

“莫夕。”

紫眸喃喃的唤出口，眸子里些许不舍些许怜悯。

见得他一声苦笑，紫眸不解道，

“为何，你要去人界。莫夕，你可知道，如此勉强的耗几尽了力气，你会……”

莫夕唇角轻扬，苦涩间，却又是释然。

“从前，我也是这么想的，几百年来，我一直都害怕落得怜雅的下场，他是自你的羽毛而生，而我，不过是凤帝圣朝的一滩血水。”

紫眸闻言，目光有些黯然。

“我与怜雅唯一不同的事，圣朝的血有更强大的力量，我也能，支撑得更久一些。”

“这几百年来，我都是认为，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事，可，也是不久前，我才发现，原来这么漫无目的活着，却是另一种痛苦。”

“凤朝，他拥有最强大的力量，拥有最漫长的生命，可是，他却是那般痛苦和寂寞，为了宁墨，他，竟然愿意……”

说到这儿，莫夕不由苦涩而笑，眸子里却是透着别样的意味。

紫眸似是看出了什么，略是诧异道，

“莫夕，你……”

紧咬了下嘴唇，她轻闭双眼，挣扎着说道，

“这些也不过是个借口而已，说到底，莫夕，你不该动情。”

莫夕仍是含着笑，却是若有所似的喃喃道，

“是啊，不该动情，你与我，都不该动情。”

许久，彼此无言。

沉默之后，仍是莫夕先开了口，他轻松一笑，却略是犹豫的问道，

“紫眸，我还有多少日子。”

紫眸一手抚上他的掌心，感觉着他身子里头残留的力量，只见她眉头一紧，神色黯然道，

“三天，只有，三天了……”

莫夕无奈一笑，抬头望向天边，

天际无涯，风过，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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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霜结在屋子外头，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竟是又下起了雪。

盈盈的白点落得满地沐雪，透着几分别样的阴凉，着实惊着人心。

屋子里头却是别样暖意。

床塌上的两人经过了一夜的缠绵，早就累的无了力气。

凤朝紧搂着怀里的人，即是明知那人安然的躺在自己身边，心里头却仍是不安。

宁墨恰是看出了凤朝的心思，他微微一笑，一手抚上那人的眸子，指间轻柔的自眼角一直滑落到下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