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之心(19)
一听,我不由自主地撑圆了双眼,仔细端详他肩上的伤,确实像是被蛇的牙齿咬出来。只是这仍然不足以证明他就是白狮坦迪姆。
我怎麽看他都是不折不扣的人类。
但很显然,他本人并不这麽认为。或许狮子比较能和他沟通,反正我是做不到。
见我耷拉著眉毛不作声,他脸都铁青了,不发一语地埋下头。
???
「唔哇──」我大叫,胳膊上传来的奇怪触感令我毛骨悚然,「你在干什麽?快放开我!」
他不理睬,直到把我伤处的血丝连同伤口一齐舔了个遍,才说:「这样应该不会再渗血了。」
接著他从我的衣服上撕下一块布条,包扎完毕之後他就躺回火堆对面,不再看我,也不再和我交谈。
我在原地哭笑不得。
这人该不会把他的口水当成止血剂吧?
看来他不光是有病,而且还病得不轻。
我叹了口气,抬头望著满天星斗发呆。
失去了坦迪姆的动向,今後我该怎麽办?是回去城里,还是继续追踪?会不会我还没找到它,自己倒先成为了猛兽的美餐?
报仇真累……
王者之心:狮子王 03
我淌著唾液张开眼睛,看到天色已经大亮,火堆却没有熄灭,并且上面还烤著几条鱼。
就是它的香味把我馋醒。
我不假思索就准备拿来吃,一想又觉得不对劲,四下瞅了瞅,突然从河面上冒出一颗脑袋。
是昨晚那个怪人,把我吓了一跳。
一大早游泳已经够莫名其妙了,更要命的是,现在可是大冬天!
他到底是傻子还是疯子?
「这些鱼是你捉的吧?我可以吃吗?」礼貌起见,我向他征询同意。
他点点头,向我游了过来。
单手撑住河岸,他从水里一跃而起,径直走到我旁边坐下。
我真庆幸自己不在进食,不然准会被活活噎死。
「你,你能不能把衣服穿上?」我无力地说。
「没看见我浑身都是水?」他白我一眼,兀自拧著长发里的水。
「我……可是……」我磕磕巴巴,话都拼不完整。
他知不知道自己的裸体能让多少女人尖叫发狂?即使是我见了,也忍不住要多瞧上几眼。
都说上天是公平的,当它给了你某些缺点,必定会赐予另一些优点作为补偿。反之也是一样。
可是这个人,脸长得好看就算了,为什麽全身上下都挑不出一丝不足?就连,就连那个地方都是那麽的──
我的耳根刷地一下红透了。
见鬼,眼睛不知不觉就看了不该看的东西……
听我支吾半天都没吐出什麽来,他不耐烦地说:「行了行了,等我身上的水干了就穿。」
我『喔』了一声,掩饰性地拼命吃东西,没想到吃得太急,还是被噎著了。
他拍拍我的背,动作还算轻柔,口气却硬邦邦的:「急什麽?野猪吃食也不会像你这样。」
「不是的!」我忙不迭地解释。
不知道为什麽,就是不希望在这个人面前失去形象。虽然我本身并没有什麽形象可言啦,又不像他。
「我只是想快点吃饱,才有力气去追杀坦迪姆。」
他的手忽然停住,眼神阴鸷地问:「追杀我?为什麽?」
「唉,都说了是狮子坦迪姆,不是你。」
「……好吧,那麽,你为什麽要追杀它?」
「因为它在表演时咬死了我的哥哥,我妈临死前嘱咐我一定要杀死它,为我哥报仇。」
他蹙起眉沈吟了一阵,才说:「你哥是不是驯兽狮,名叫纳拉?」
「是的……嗯?你怎麽会知道?」我惊讶不已地望著他。
他的唇角微微掀动,笑得很模糊,他说:「死在自己嘴下的人,我记得名字的也就只有这几个。」
「……」我越来越迷惑。
我想对自己说,这只是他的狮子妄想症又犯了,不值得大惊小怪。
可是深入想想,他明明这麽年轻,头发却和坦迪姆一样是白色,甚至对於坦迪姆曾经在马戏团做过的事包括相关人名,他都一清二楚,难道这也纯粹是凑巧?
「你说他是你哥?这不可能。」紧接著他又说,「你们的血是不同的味道,我肯定你们俩没有血缘关系。」
我真的忍无可忍了。
一个谣造得不够,还要再造一个?
我扔掉手里的食物,气愤地说:「不要以为你救了我,给我吃的,就能随便胡言乱语。他不是我哥,难道你是?」
他冷笑:「就算你不想承认,但我的判断不会有错。你和他没有血亲,半点都没有。」
「你凭什麽这麽说?」我气得失去理智,「就因为我们血味不同?笑话!每个人的血都是一样又腥又咸。」
「解释了你也不会懂。」他面无表情,不紧不慢地对我说:
「况且你的报仇本身就很荒唐。要杀一头狮子,谁都清楚这是多麽危险的事,你妈却连死都要逼你这样做,我看,她十有八九也和你没有血亲。纳拉才是她的亲生儿子,至於你,只是她用来报仇的工具而已。」
「住嘴!住嘴!住嘴!」我捂紧耳朵,歇斯底里地大吼大叫。
我不相信,这种事绝不可能!
「别激动。」他拉开我的手,非要让我听见他残酷的声音。
「没有比听从一个死人的意愿去给另一个死人报仇更愚蠢的事,你没必要执著,除非你打算报了仇就自杀,追随那两个人一起去死?你爱他们爱到没有了他们就不能活?」
我好象突然被雷电击中,整个人呆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