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15)

沈皓不在。桌上有张便条，写著“我去雅月的公寓住几天”。

我想下床，去洗个澡，可是我起来不了。身体好像被车轧过一样，後庭著了火般地灼痛著。

沈皓在接下来的三天都没有回来。第四天，我的身体大概恢复了。有人来按门铃。是方高凡。

他说，我要跟你谈谈。

我和他到了一家客人很少的咖啡馆。我和他没有共同语言，想著跟他说清楚我不会回到他身边就走。可是结果却不是我能控制的。

方高凡还是用毫不遮掩的目光看著我。我想把头发捋到下面一点，去遮住沈皓的粗暴留下的吻痕的时候，他说，“不用了，我都看到了。”

我尴尬得看著杯子里漂著的咖啡泡沫，不知怎麽回答。

“方慎，抬起头来看我。”

我慢慢抬起头，和他的眼睛对视。

“你必须回来我身边。我老了，以後我的事业全都要交给你。下个星期你必须去法国经营CHANNEL 5。”

“我不要”。

“你觉得如果你母亲还在，她会允许你这样乱来吗？你给我现实一点。维亚莱姆每年不知可以捧红多少个像SAVING

GRACE这样的乐队。如果我要他们明天解散，他们就会解散。跟著那个贝司手你会有明天吗？”

“我跟著他不是为了他的钱。”

“我已经查过了，你没有工作，他在养著你。”

“我们有感情的。”

“那你脖子上的是什麽？”

“……”

“我方高凡决不允许我的儿子在外面被人这样欺负。”

我拿在手里的勺子掉在了桌上。

“我去法国，只要你不碰SAVING GRACE的每个人，特别是沈皓。”

走出咖啡店，我想，我该高兴的。我居然是维亚莱姆集团的小开，二代少东。我可以不再贫穷，不再依靠别人。可是为什麽觉得好孤单。

就这样慢慢地走回漆黑一片的家。沈皓还是没回来。

我拉开了灯，坐在地毯上，等他回来，坐到天亮还是没有等到。

方高凡在某国际大酒店为我设了宴席，我明天就要去到法国。宴会上来了很多人，方高凡忙著把我介绍给每个达官贵人。我的视线却一直停留在沈皓身上。

他带了一个女模特儿在跳舞。两人亲密得头都靠在一起了。

我邀请了夏音，他是唯一的朋友。并且向他介绍了立花介，走之前能帮他认识他的偶像也算帮到他了。

离开是这样轻易的事情，方高凡送我回到沈皓的房子。下车前给了我护照，机票和一张万事达信用卡。

我要离开他了。我说过不会离开他的，可是我没得选择。

他也说过不会扔下我的，可是他已经扔下我去舞池跟那些漂亮的模特儿跳舞了。

这样，我们算扯平了。

回到家，走进卧室，发现沈皓居然在床上睡觉，西装外套直接扔在了地上。他喝了很多酒，酒味熏天。

为什麽要今晚回来。今晚回来还能改变什麽。

我走到客厅，直接睡在了地上。睡到半夜，我被浴室的灯光晃醒了。我走过去，看到一地的头发，沈皓双手撑在水池上低声在哭泣。

他用电动剃须刀把自己的头发全给剃光了。

看著他那颗在灯光下突兀的光著的头，我哭了。我走上去从背後抱著他，我说“为什麽要这样做？你要惩罚我吗？”

他转过身来，满脸泪水。“慎，好痛，好痛，你救救我。。。”

我想安慰他的，我不想让他这麽痛苦的，可是却说不出一个字。

“为什麽？为什麽我付出一切到最後还是得不到你？”

沈皓当初好好地在音乐学院弹贝司，人生简单快乐得没有任何阴影。是我，是我让他卷入这痛苦的漩涡。让他连至亲的人也失去。现在，却连我也要离开他。

他滑到在地上，抓住我的手，求我，

“慎，你不要走，不要去法国。你要钱我可以给你。我可以去拍广告，拍电影，拍写真，我什麽都可以做，你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留在我身边。”

我抱著他的头，心痛得要休克。努力地说出口“对不起，我一定要去。”

那个晚上，沈皓失望地眼神刻在我的记忆里，每次一想起来，我的心都会剧烈地痛。

他听完我的对不起，绝望地站起来，走到浴室门口停下，一把扯掉挂在脖子上的指环，说，“不要了。”然後快步跑了出去。我追了上去。

漆黑的马路上只有我们在跑，一前一後。又是暴雨的天气。

我使出所有力气去跑，想要追回那些我们在老家一起长大的快乐记忆。可是，我追不上。追不回那些快乐的日子，追不上我的沈皓。

我还是一直跑，直到我跑不动了，直到大雨模糊我的视线。直到我只能无措地看他在消失在夜色里。

“不要了。”他说。

沈皓不要我了。

7

到了机场，我只给夏音打了一个电话，跟他告别。方高凡说下个月就飞回法国来陪我。我看了一眼机场大厅入口，知道沈皓不会来。

然後头也不回地走进登机口。

我们的不离不弃，就这样结束了。

坐到飞机上，空乘人员开始分派食物，毛毯和报纸。我拿起一份S城的日报，看到头版头条。

“年度最耀眼新娘。今晨，SHOWTIME发言人向外界透露该公司旗下乐队SAV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