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持明龙尊的我怎么在提瓦特
“……唔啊?”
大概是想表示疑问吧。
“还残留着部分语言能力。”
蓝角的龙尊在一旁看着,仔细地将手浸在热水里,擦上烈酒,反复清洗消毒。
“虽然肿物已经压迫到脑内神经,让她的痛觉迟钝了许多,但这毕竟是开颅,疼痛无法避免。”
将手上的水元素抽去,龙尊面上冷静,尾尖却绷紧了。
“所以,我们必须用最快的速度,在达到这孩子的生理极限之前,把她的命保下来。”
*
指尖相贴,双手箍住孩童的头颅,露出头皮。
那维莱特能感觉到弱小的生物在自己的压制下微微战栗。
无需通过共鸣,水龙王能直接感受到:
这孩子很害怕。
聋,瞎,哑,盲,又脆弱,又无力。
被如此突兀地捆住,害怕是必然的吧。
生命,就在自己的手下扭动,他甚至能感受到那细小的血管里,血液在艰难奔涌。
如同感受到水龙的不适一般,泽苛的声音适时地响起:
“按住,那维莱特。”
他抬手,冰冷的刀被锋摁在薄薄一层的头皮上,孩童被凉得一哆嗦,表情更加茫然。
龙尊却冷酷无情地伸出食指与拇指,按在刀尖附近的皮肉,右手用力一拉,红线跃然纸上!
“我要开始救治了。”
第一刀。
“!”
疼痛猝不及防,打得孩童呆滞地睁大眼,直到头皮被彻底切开,隐约露出森森的白骨,患儿才恍然发现自己被信任的人‘背叛’了!
荆芥适时地张大黄金蛇瞳,生机源源不断护住孩子的心肌血脉,孩童的抗议也越发地强而有力!
“呜!呜啊啊啊啊!!”
哭声惊得龙王心脏骤缩,刀尖划出的血液,立刻染红了头皮!
仅仅是开始,就这么痛苦吗!?
那维莱特不能再看下去,苍白着脸抬起竖瞳,将视线狠狠地钉在九沃龙尊的脸上!
龙尊的面色冷得可怕,不声不响地拿起小斧和锤子,沾血的手腕不带一丝犹豫。
“不要抖,那维莱特。”
他的话语要比深海冰冷一万倍,冻得人心里打颤。
“我要加速了。”
锤子被坚定地抬起,仿佛那不断爆出尖叫的孩子不是一条生命,而是一块虫蛀的木头一样!
“咚!!”
他的手很稳,比得上全璃月最好的石雕匠人。
“嚓。”
很巧妙的力度,白瓷碗轻轻地裂开,没有损伤到一点点内容物。
但血溅在水龙王的衣领上,扰乱了一池静水。
腥臭味渐渐在房间里蔓延,就像海鱼腐烂了身子,露出被水泡得白胀的器官。
那维莱特偏过头去,双手仍死死地箍着孩子的头,胸膛下压,制住孩童的挣扎。
“……呕!”
“咚!”
红里透白。
“噗叽。”
修长洁白的手指顺着缝隙摸了进去,在里面仔细地摸着什么滑溜溜的东西,发出响亮的水声。
与此同时,红光大盛。
那是润黩之力。
耳边传来簌簌骨骼愈合声。
……
接下来的一切,都在那维莱特的记忆里变得模糊不清了。
等他再度醒过来时,只看见完整又瘦弱的孩子揪着他的衣领拼命地往里钻,晶亮的眸子惊恐地看着满手是血的龙尊,尖叫声不断。
“呜呜呜呜妈!”
泽苛面无表情地捏着个红色的肉块,一动不动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结、结束了?”
还挺快?
那维莱特恍惚地伸手去触孩子的小脑袋。
是完好的,毫无裂缝与红肿。
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好像是幻觉般。
只有胸前越来越凄惨的哭声在提醒着他刚刚发生了什么。
水龙脸上一青,微微弯下腰,把那孩子放下。
“呕!”
“不是吧,这是又被恶心吐了?快喝口茶歇歇!”长生招呼着,扭头去看他不省心的弟子:
“荆芥,还好吗!?”
医生露出一个有些虚弱的笑:
“我无事,就是有点头晕……呕!!”
“!?你怎么也!泽苛,别愣着了!快来帮忙!”
在这种关键时刻还是龙尊靠谱!
那蓝发的龙尊却木木地看她一眼,手一松,滑腻腻的肉块掉在了地上。
“啪。”
沾血的手缓缓揪住了胸口,晕开一片红。
“?泽苛?”长生直觉不对。
龙尊板着一张风轻云淡的脸,缓缓地张开了嘴。
“呕!!!呕!”
“!!!你那副冷静的样子不会是装的吧!”
回应她的只有此起彼伏的干呕声。
*
“没办法,我只是个普通的巡林官,又不是医生。”泽苛优雅地驱使水元素,带走身上的脏污,仿佛什么事情也没发生。
“所以感到难受,也是很正常的。”
“……”
那维莱特不得不承认,在听到这句话后,他感觉放松了许多。
“刚才的你……很可怕。”
“哦。”龙尊颇有兴趣地甩了甩尾巴,不动声色地调侃到:
“为什么害怕呢,强大尊贵的龙王。”
“不会是被我冷酷的表情吓到了吧。”
这话本是为了打趣,但那维莱特却认真地点了点头,不觉羞耻。
“明明那孩童的生命就那样被掌握在你的斧下,但你的脸色却是那样的无动于衷,简直就像冰封的水面,无动于衷。”
“所以我很害怕。”
害怕你真的如外表那样无情,眼里看不见这孩子的痛苦与挣扎。
“不过我现在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