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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牧医[六零](556)+番外

我去思考‘是什么动物在潮湿的土壤下吃掉了蝗虫卵’,不如去想:‘是否是某种细菌寄生了蝗虫幼虫呢?’比如冬虫夏草那种可以寄生虫子的菌。

像寄生在树上的木耳,从土地里冒出的蘑菇……

潮湿的土地远比干旱的土地更适合菌类生存,所以,有大量菌类生存的土地不容易爬出大量蝗虫,是不是很符合逻辑呢?

所以,老师,我们是否可以在研究的时候,先大胆假设,再去求证?

那么我要假设:

有某种潮湿土壤中大量存在的菌类,‘吃’掉了蝗虫卵,控制了春天爬出土地的蝗蝻的数量。】

“!!!”杜川生啊一声低呼,如果顺着林雪君的思路去研究,如果真的有‘会寄生蝗虫卵、蝗虫幼虫’的菌,发现它、研究它、批量生产它,那不就可以代替化学农药了吗?

不用再用过大的代价去跟国外买技术、买制造农药的机械!

使用只对虫子有害,说不定还对人类有益的菌类生物药剂,是不是就可以代替副作用极大的化学药剂了?!!!

天呐!

天呐!!!

甚至,国外可能还要用大量其他科技和物资来跟他们学习和购买!

杜川生一把捂住嘴,激动地几乎手舞足蹈,当即便要起身踱步以宣泄情绪、平复自身。哪知他完全忘记了自己正坐在车上,身体才往起站,头就撞到了车顶。

“砰”的一声,吓得塔米尔和丁大同忙伸手来扶他,“咋啦,教授?”

半个小时后,杜川生带着丁大同和塔米尔穿过校园,不时伸手揉一揉肿起来的头顶。

他情绪难得地高昂,路上遇到学生与他打招呼,居然格外热情地笑着回应,惹得许多人驻足侧目:杜教授又咋啦?

不过瞧见他手里捏着的信纸,大家似有所悟。

嗯,又是信!

这一次,杜教授远比之前任何时候还都更情绪饱满,他抖着手里的信,难耐激动地对塔米尔和丁大同道:

“林同志真的太聪明了,她仿佛拥有一双洞察科学的眼睛,逻辑、思维、智慧都常令我惊叹。

“太妙了!太妙了!一直停滞的研究这下可就找到突破口了,咱们带着生物学的老教授开几次会,把研究方法和方向都敲定了,咱们就去南方找个实验室,开始寻找神奇的‘噬虫菌类’!”

林雪君虽然没有在信中直接指出‘绿僵菌’——毕竟即便国外在1879年就在死亡的金龟子身上发现了绿僵菌,但针对它的使用和更明晰的研究推进是很慢的。对于这种菌类生物药剂,国内更是到了林雪君穿越前才慢慢使用起来。

她现在直接将之道出未免太逆天——但能给出这个足够明确的方向,对于杜川生等研究者来说,也避开了无数耗费大量时间、精力和资源的误区。

“如果真的发现了,就命名为‘川生菌’‘凤池菌’。”丁大同笑着哄杜教授开心。

“用我的名字命名?哈哈哈,不,还是叫‘小梅菌’。”杜川生捏着信纸,果然开心起来。

塔米尔很替杜教授高兴,却还是有点笑不出来。

“离开亲朋,不舍得?”丁大同又转头照顾其塔米尔的心情。

“是啊。”塔米尔点点头。

“之前还很羡慕你能经常跟林雪君同志一起劳动,冬天在冬驻地更是能跟她学习各种知识。现在把你拉到我们身边,倒是跟我们一样离林同志远了。”丁大同叹口气。

“……”塔米尔抿着唇,他失去的何止是不能跟小梅一起工作的机会而已呢。

“哎,人生很长的,像我们这些老一辈人,小时候哪想过忽然要去大洋彼岸读书。在大洋彼岸的时候又哪想着会回到首都工作?当年我离家的时候,一起学习的朋友觉得这辈子也见不到我了,十年后我们还一起工作过一段时间呢。”

杜川生兴趣仍旧高昂,他望着塔米尔,认真道:

“你怎么知道小梅会在草原呆一辈子?爱草原,就一定要留在那里吗?也许来首都能为草原做更多事,所以她也过来了呢?现在遗憾这一冬的分别,说不定反而抓住了以后一直同她一起劳动的机会呢。”

拐上楼梯,他忽然转头对着站在下一阶的塔米尔道:

“也搞不好我要带着你去草原实地考察,忽然就回去了呢。

“年轻人不要为一时的分别和得失伤心,人生啊,有时候是个圈儿。”

说罢,杜教授一步跨两个台阶,大步流星登上阶梯,拐进自己办公室,找到林雪君上一封信,将两封信合并后,又站在办公桌边读了一遍。

困境忽遇新方向、新希望,他忍不住再次昂首大笑。

杜教授想怒就怒,想笑就笑,想不搭理人就不搭理人,鬓边虽已有白发,却全为研究和知识而生,不受半点世俗侵扰,眼底眉上竟还有几分孩童般的率真气。

丁大同走进办公室,看着杜教授大笑的样子,忍不住叹气。这就是为什么即便自己常常挨训,也还是无法对杜教授生出怨愤。

这个人实在是说不清道不明地讨人喜欢。

塔米尔与丁大同靠在一起,脑中仍在想着杜教授刚说过的话。

蒙在他头顶一直散不掉的阴云,好像也渐渐稀疏了。

……

……

回到驻地后,林雪君瘫在大炕上门都不想出了。

一连好几天她懒怠地蜷在屋里,屁股烙饼一样贴在炕上,烫了就蹲一会儿,蹲累了就躺一会儿。

如此3天,她将在使鹿鄂温克部落里记载的关于开颅手术和多头蚴病的内容全都整理成论文,修改后誊抄多份,分别邮寄给了首都的科学报、呼市的劳动报以及北方各地区的牧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