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穿男]西汉皇子升职记(610)
“干呐!干死他。”
“戴帽子的匈奴人能给力点不?别告诉我你连对面的灰胡子都没法搞定。”
“踢他膝盖……对,踢他膝盖。”
“左边,左边有空隙。”
“你都伸到下巴处了,往上戳点很麻烦吗?”
从古至今,中国人爱热闹的天性都是掩盖不了的,所以在进京的匈奴人打成一团后,他们先是惊讶,再是好奇,最后围着互骂互扯的匈奴人在那儿叫好,甚至还未开干双方出谋划策。
“散开!都给我散开。”
“都挡在这儿是想进牢里住几天吗?”长安令张汤与典客府的属官姗姗来迟,将围观的众人驱赶开后拉开已与乞丐无异的匈奴使团。
“阁下,请随我来。”张汤不懂双臂被人拧在身后的匈奴人在骂些什么,但是被人派来接应的典客属官却露出一副古怪的表情,随即冲着张汤问道:“陛下又说城南口谒舍要加人吗?”
考虑到语言不通加陛下总爱突然召见外国使者,典客府的属官只要城南口的谒舍有人,就必须派译者在那轮流值班。
和现代的英专生绝对多余小语种般,典客府里养的最多的译者就是匈奴语的译者,所以在王庭、右贤王部、已经拿下鲜卑和肃慎的伊稚斜派使团来后,典客府的译者就一直处于需求不足。
尤其是在看到两个使团当街干架,明白二者到底是有什么仇后,典客府的译者非常担心自己的安危——因为他看二者的情况不像是干一架就能和解的。搞不好在之后的好几天里,城南谒舍的译者、工匠、以及巡逻士卒都会非常忙碌,非常疲惫。
而和他们一样忙碌、一样疲惫的还有被其视作麻烦的匈奴使者。
无论是王庭的使者还是伊稚斜的使者,都很担心对方抢先见到皇帝,所以在谒舍里频繁骚扰传话的小吏,搞得对方精疲力竭之余,恨不得往食物里下药来让其安静。
“王庭的使者无非是问于单如何,能不能把须卜氏和乔氏的儿子放回匈奴。”刘瑞听完典客府的汇报后果断选了伊稚斜的使者。
比起已经毫无挑战的军臣,他对那个打完鲜卑打肃慎,已经快成东胡之王的左谷蠡王更感兴趣:“怎么,他是想让朕帮他夺单于之位?”
伊稚斜的使者一来,刘瑞就开门见山道:“你们的大王可是把匈奴闹得天翻地覆。”
面对皇帝的明褒暗贬,伊稚斜的使者也死猪不怕开水烫道:“毕竟是冒顿单于的孙子,所以干出点惊天动地的大事也不足为奇。”
“所以你们的大王会有更进一步的野心也不足为奇。”
“这得看王庭是否继续犯浑,以及陛下是否会在单于的要求下放虎归山。“
刘瑞与伊稚斜的使者在那儿默默对视了三十分钟,最后还是前者打破突如其来的平静:“你们的大王高估朕了,同时也高估了将于单放回的威胁性。”
一个把两万精兵……匈奴四分之一的家底坑得血本无归的神奇屠贤就算回到军臣的身边,后者也不可能将单于的大位交托于他。如果于单生在汉土还有可能继承大统,毕竟这是司马衷那货真价实的智障都能顺利登基的神气土地。
可匈奴不同。
光是贵人会议那儿就过不了关。
换做是你,能让把市值干下四分之一的公子掌股?
若是老板绝对控股倒还有丝可能。
问题是老板在公子犯浑前就犯了大浑,把自己的股票卖了不少,导致曾被自己压制的第二、三大股东起了心思,开始联络外人接管家族企业。
所以就刘瑞的眼光看,伊稚斜与其说是拉拢自己,不如说是请他不要干涉匈奴的内部矛盾——因为对大汉而言,最好的情况不是伊稚斜、罗姑比、乃至王庭的于屠日禅当上单于,而是他们一直为此互相攻讦,直接导致匈奴裂成四瓣以上。
伊稚斜的使者也清楚眼神的皇帝跟他揣着明白装糊涂,所以直接破罐子摔道:“您开价吧!是要匈奴的多少奴隶?还是要大王夺取单于位后不再计较河套的得失?”
“……”刘瑞知道伊稚斜会开价要他安分一点,但没料到对方的开价如此之低,压根没把他当盘菜:“你是在开玩笑呢?还是在惹朕生气?”
刘瑞的双手合十放于膝盖之上,声音平静得含着能将对方吞噬的惊涛骇浪:“河套地是怎么落到匈奴手里的,大家都心里有数,所以不要做出那副施舍的表情,让朕很想砍了你的脑袋送给千里之外的军臣。”
末了,他还提醒道:“也不知从边境退去的军臣是在左贤王的草场上安营扎寨,还是把左谷蠡王……啊不!是东胡王的草场占去。”
“看来陛下是不会接受大王的意见。”伊稚斜的使者还沉浸在匈奴伸手就能获取绸缎、细盐、乃至无数金银财宝的风光阶段,所以在那儿瓮声瓮气道:“希望您别为此后悔。”
刘瑞终于被他逗得双肩发抖,在那儿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伊稚斜能找到你这呆瓜出使也确实出乎朕的意料。”
笑够了的刘瑞拍拍实木的扶手道:“来人。”
准备好的郎卫上前按住伊稚斜的使者,后者在那挣扎着想问些什么,结果被破布堵嘴,只能发出“呜呜呜”的沉闷噪音。
“朕想给军臣一份特别的礼物。”刘瑞的左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扶手,然后比了个割喉的手势:“做的干净点,朕还想着吓吓王庭的使者呢!”
“诺。”郎卫将其压下后便招呼善刀的狱吏行刑。
伊稚斜所派来的使者肯定不止脑子塞满马粪的那位,所以在正使被五花大绑地拖走后,刘瑞看向次位上副使:“希望你的大王不会让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