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他乖巧又能干(90)
陈柔雪点头,“上次那个青团好好吃,我都没见过,嫂夫郎真厉害,能做出那么多新吃食。”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把姚沐儿夸得天上有地下无,性子沉稳的陈柔霜,在一旁烧着火,聚精会神瞧姚沐儿炒菜。
“嫂夫郎,这个大酱闻起来好香,跟我娘熬的大酱味道不一样。”
姚沐儿闻言,一脸错愕。
“你只闻了闻,便能知道与寻常大酱不同?”
“嗯,我从小就对气味比较敏感。”
“那你适合做制香师。”
陈柔霜不解,“啥是制香师?”
姚沐儿道:“跟熏香有关,其他的我也不太了解。”
小时候听娘提过一嘴,娘当时待的宁府就有一位制香师,听说在江阳府小有名气,只可惜后来犯下大错,被官府发卖了。
“嫂夫郎知道得好多啊。”姐妹俩一脸崇拜。
这话听着十分耳熟,他好像对夫君说过,还不止一次。
姚沐儿面上一热,揉揉鼻尖,喊几个小的将饭菜端上桌。
“青儿,把酒拿来陪你姑父喝上一杯。”沈氏今儿高兴,喊儿子去拿酒。
沈文茹也要了一杯,姚沐儿昨晚刚经历过醉酒的可怕,这会儿腰还酸痛着呢,他没敢再喝,跟弟弟与两个小表妹,盛了碗萝卜汤喝着。
半个时辰后,一桌人酒足饭饱,见时辰不早,沈文茹一家四口起身告辞,踏着月色回了北街。
“今儿可是发生了什么,跟嫂子吃饭那会儿见你心神不定的。”回去路上,沈文茹问当家的。
陈德忠摇头,“没啥,酒楼里的事,跟你说了也不懂。”
“账目又出问题了?”
“嗯。”陈德忠应付道。
“那个柳掌柜一看就知道不是个好的,当初就让你换一家酒楼做账房你不听,现在好了,一笔笔烂账理都理不清,这万一哪天出了岔子,非把你推出来顶包不可。”
“你当账房这活计是那么好找的?当初要不是有人介绍,就凭我肚子里这点墨水,在岭水镇怕是连个好差事都寻不着,更别说每月一两半银子的账房先生。”
陈德忠叹气道:“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要是真干不下去,也只能收拾包袱走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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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廿一,谷雨。
岭水镇昨日刚下过一场暴雨,今日一早又飘起雨丝,街上雾蒙蒙,百姓们撑着伞在雨雾里穿行,只片刻便濡湿了衣角。
姚沐儿撑着伞拎着一篮子鸡蛋进院,低头瞧了眼湿透的衣摆,将篮子递给迎上前的秋哥儿,回屋换了一身干爽的衣裳。
“已经连着下了好几日雨了,前日洗的衣裳都还没晾干,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沈秋撑着下巴,一脸愁容,“这几日铺子生意都受到影响了,咱们昨儿备下的食材,剩下好些没卖出去呢。”
姚沐儿往锅里添了瓢水,“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也是没法子的事。”
沈秋捡了根柴扔进灶膛,说起四月份童试一事。
“嫂夫郎,青云也参加这次考试吗?”
“参加,提前去适应适应,省得明年到了考场紧张。”
沈秋点头。
姚沐儿见秋哥儿忽然安静下来,偏头一瞧,便见他握着烧火棍,垂着脑袋在地上画圈圈。
“秋哥儿,可是昨日回家发生了啥不开心的事儿?”他关心道。
“没。”沈秋抿了抿唇瓣,纠结片刻,将昨日他娘跟他说的一番话,与嫂夫郎说了,“我娘说跟我相看了一门亲事。”
姚沐儿炒菜的动作顿了下,讶异道:“翠荷婶子要找人给你说亲?”
“嗯。”
“你才十五,其实不必那么着急的。”
“娘说先定下,自从官配政策出来,大家都怕自家女儿跟哥儿找不到好夫家,于是便早早托媒人相看,娘担心明年好人家都被挑没了,就也让媒婆帮着寻摸了几个。”
“我不想定亲,那些人我都没见过,万一成亲后打人怎么办?听说村西头秀娥婶子家姑娘,嫁了个嗜酒如命的汉子,每日睁眼要挨打,闭眼也挨打,身上没一处好皮,连肚子里的孩子都被打掉了。”
沈秋越说越怕,一双漂亮的丹凤眼沁出泪来。他不想嫂夫郎担心,抹了把眼睛,抬头对嫂夫郎笑着说:“我有大哥护着,要是未来夫君敢打我,大哥一定饶不了他。”
小哥儿眼尾发红,一瞧便知方才哭过,姚沐儿看得心疼,抬手揉揉小哥儿发顶,勾着嘴角道:“待会儿嫂夫郎给你做你最爱吃的芋头酥。”
“好~”
瞧着被一块芋头酥哄好的秋哥儿,姚沐儿心里越发担忧。
傻孩子如此好哄,将来若真在夫家受了委屈,怕是一小块饴糖就能哄好。
酉时姚青云从书院回来,一家人吃过晚晌饭,姚沐儿叩开弟弟房门,与他说了秋哥儿要相看人家的事儿。
姚青云听后,皱着眉头道:“婶子咋这么着急,秋哥儿才十五,离着官配年纪早着呢。”
“最近好些十三四岁的女子跟哥儿都在相看人家,翠荷婶子怕好人家被挑光了,就想着先定下,过两年再成亲。”
姚沐儿见弟弟一脸不高兴,问弟弟:“你有啥想法没?”
姚青云没听懂他哥话里的言外之意,翻着书说:“就是觉得太早了,女子跟哥儿二十官配,还有四年呢,婶子大可以好好挑选人家,不用那么着急的。”
“秋哥儿要是相看好人家,兴许明年就嫁去夫家了,你不难过?”
“是有点难过。”
姚沐儿一听觉得有戏,谁知弟弟下一句便是:“毕竟兄弟一场,好兄弟要嫁人,还是有些难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