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婚当晚,被疯批太子强取豪夺(5)
掀眸间,漆深眼底冷色隐约掠过。
“孤很忙,没空听她颠倒黑白。”
“另外——”
他音质冷了一刹,“去问问她,大庭广众之下,就敢做出推人进荷花池的举动,若是宁舒公主有什么闪失,她能不能担得起后果。”
“父皇那边,她又能否给出交代。”
暗卫立刻应声,“是!”
—
当天下午。
沈知樾转着指尖的玉萧,熟门熟路地走进东宫。
谢临珩正在窗前看书,沈知樾进来后,墨九率先回身。
对着他点了点头,无声去了外面。
沈知樾三两步走到谢临珩对面的位置上,将玉萧往桌案上一放,懒懒斜斜地坐下。
指尖轻点桌面,说话的口吻颇有看热闹的成分。
“刚才我去了一趟清月那边,由于你不肯见她,你家妹妹正在自己宫里生气呢。”
谢临珩眼都没抬。
就他这臭脾气,沈知樾也没指望他能给什么反应。
只要他不把自己扔出去,就说明他在听。
他只管接着说就好。
沈知樾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闲情逸致地喝了两口,这才抬眼看了几眼谢临珩,半开玩笑道:
“依我来看,不如把宁舒嫁给我得了,朝代更替,她身为前朝的公主,一直留在新朝的皇宫里,也不是个事。”
“虽然我名义上算她半个哥哥,但众所周知,我只是陛下的义子,跟皇家没有任何血缘,我和宁舒成婚,算起来,还是一桩良缘——”
不等他说完,谢临珩“啪”的一声,将手中的书扔在了桌上。
音调极冷,语气也很直白,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不可能。”
他径直对上沈知樾微愣的目光。
一字一句强调:
“沈知樾,趁早死了这条心,少对她动心思。”
沈知樾这下彻底愣住。
唇角那抹打趣的弧度也维持不住。
心底“咯噔”一声。
先前在荷花池那边,心中无端涌现的那种荒缪的感觉,再次隐隐浮上来。
他真的希望是他的错觉。
但是……
认识这么多年,他对谢临珩的性子了解的十之八九。
这些年来,这是第一次,他在谢临珩口中听到这种直白程度的话,以及那种无形中带着占有欲的语气。
谢临珩自幼便是冷情淡漠的性子。
由于出身高贵,什么都不缺,以至于他身上总有一种万事万物都入不了眼的恹色和漠然。
简而言之,就是生人勿近。
由于拥有的太多,所以他对待外物的态度总是很冷淡。
包括对待亲妹妹谢清月,也没见他这个哥哥有多上心。
这些年中,唯二让他有这么明显、又让人难以理解的情绪波动的,只有两次。
一次是三年前,在北境包围皇城的危机情况下,他不顾自身安危,带着一支铁骑,力排众人异议,杀进了已被北境视为囊中之物的东陵皇城。
在叛军动手的最后一刻,救下了虞听晚和她母妃。
而这第二次——
便是如今。
就因他那一句想娶虞听晚的玩笑话。
沈知樾心头越发凝重。
有一个他最不想看到、也最难接受的猜想,在慢慢成型。
虽然心里早已掀起惊天骇浪,
但沈知樾是出了名的管理面部表情的好手,顶着谢临珩没有半分玩笑意味的视线,他从容自若地摊了摊手。
很是真挚地说:
“玩笑而已,玩笑而已。”
“别当真,就开个玩笑。”
“宁舒是你们皇室的公主,我可不敢打她主意,再说了——”
他语调看似无心,实则有意:
“我虽名义上是陛下的义子、你的兄弟、宁舒的哥哥,这身份上,和宁舒也算是有点关系的兄妹。”
“就算天下人能理解,也不能真和自己的义妹在一起啊,放心吧,我有分寸。”
沈知樾这话,明面上看似是在借用他自己点出这层兄妹关系,
实际上,是对谢临珩的暗中提醒。
他谢临珩和虞听晚,同样称得上是兄妹。
甚至这层‘兄妹关系’,比他这边还要硬。
—
回去后的沈知樾,越想这件事,越觉得惊骇。
思来想去一整晚,决定借着第二天和谢临珩商量朝中要事的名头,再去试探一下这位太子殿下的心思。
打定主意,沈知樾翌日一大早就来了东宫。
见他这两天往宫里跑这么勤,就连墨九都有些惊讶。
沈知樾进来的时候,谢临珩正在看奏折,他也不客气,直接往谢临珩对面一坐。
借着帮他分担朝中事务的由头,随手翻了翻案桌上的奏折,
在谢临珩处理得差不多后,才清了清嗓子,装作若无其事地提到:
“昨天你说的那件事,我回去又仔细想了想。”
谢临珩眼都没抬,“哪件。”
沈知樾身体往后一撑,姿态很是闲散随意,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那么刻意。
“就宁舒那件。”
谢临珩翻奏折的指尖一顿。
沈知樾没察觉,接着说:
“新朝与前朝之间,本就有着难以消解的隔阂,更何况宁舒身为前朝皇室的嫡公主,在现在的宫里容身更是尴尬。”
“先不说皇后那边同样心有芥蒂,就说宁舒,她和如今的泠妃娘娘,都想离开皇宫,你倒不如顺水推舟。”
“既能解决朝堂上关于前朝的忌讳,又能全了皇后的心意。”
其实早在新帝刚登基后不久,陛下就不怎么管朝中之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