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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新病友,但恐怖如斯(177)

作者:楚山咕 阅读记录

言尽于此,桑拂揪着桑栩回去房间。

五十弦火冒三丈,当即就要去拍她隔壁的房门,凤曲急忙拉住,叹道:“今晚就算了。”

“boss,这怎么能算了!”

“……因为我好饿。”凤曲皱着脸说,“而且,马上要到亥时了。”

他还得去赴偃师珏的约。

商吹玉整理行装:“我和老师一起。”

凤曲却摇了摇头:“我自己去。他的信……只写了我一个人。”

五十弦道:“那boss去找偃师珏,我去找隔壁那个混蛋。”

她被桑栩勾起了火,不跟谁打一架就平复不了。

其实也没错。

桑拂最后那一句,无非是卖他们一个人情。放任暗中的敌人不管,怎么想都是大患。如果总是存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情,只怕半夜被人偷摸进门暗杀了也不一定。

凤曲无奈地点一点头:“吹玉,你和她一起去吧。”

商吹玉蹙眉犹豫一会儿,他当然更想和凤曲同行,但也担心太过固执惹凤曲不快。几经考虑,他只能答应:“老师早些回来。”

凤曲心道,能不能早回,还得看偃师珏的心思才对吧?

第059章 沈呈秋

亥时,更深夜静。

凤曲甫一走出客栈,就察觉到身后追着一段脚步。跟踪的人身法高明玄妙,绝非等闲,但凤曲也不是坐以待毙的人,索性在城中穿街走巷,绕了数十个弯。

待到对方呼吸渐乱,显露疲态。凤曲便纵身跃过一道高墙,落进一户华严庄重的宅院,再将身一遁,潜去墙根拐角,借着影翳摇曳,化如一股劲风掠上屋檐,点足纵去。

进入靖和县后,这类如影随形的跟踪总是不可避免。

有时像是偃师珏的人,有时又像是其他考生。凤曲摸不准,就小心行事,尽量把所有隐患都排除在外。虽然出了一身薄汗,但等他钻进约定的岳山东坊,侧耳细听,果然没有了多余的脚步。

「做得不错。」阿珉评价。

凤曲挂上得意的笑脸:“那是。”

「那等会儿偃师珏要是发难,你也自己对付。」

“诶诶,别啊——”

凤曲一边和他闲谈,一边留意坊间道路两侧的宅落。

诚如官兵所说,靖和县驱走了大半百姓,入夜后更显冷清。岳山东坊原本应是民宅,此刻灯火皆寂,宛如死城。

凤曲脚步一顿,找到了他的目标——六堂三户。

和他以为的华宅截然相反,约定的地点潜藏在一条长巷末尾。近来下过雨,泥水挂满了宅外的三步台阶,苍苔丛生、蛛网肆结,越发衬得宅户久无访客,破败不堪。

凤曲屏息欲敲,薄弱的木门却没上锁,轻轻一推便应声而开。“吱呀——”如呻/吟一般催人牙酸。一阵风过,把门吹得大开,就像一张豁然大张的魔口,等他自投罗网。

凤曲定一定神,平复了受惊的呼吸,便藏起惊悸,举步走进。

客堂门闩倒在一侧,果然没有上锁。

凤曲甚至怀疑是自己找错了地方,退出去细看门牌,又的确写准了地点。满腹疑虑压下不表,凤曲提起精神,继续向内深入。

夜风呜咽,如泣如诉。

穿过一户、两户,均是无人居住的荒宅。到第三户,从窗外窥视,也和前两户没什么差异。

凤曲有些害怕了:“还去吗?这地方感觉……”

后半句话没有说尽,但阿珉已经不做声了。

他们有着同一个结论:

这地方感觉很适合花游笑的那类“玩笑”。

阿珉可以装死,凤曲却不能就地躺倒。

他在门外举棋不定地徘徊一会儿,还是咬牙敲响第三户的门房:“有人在吗?在下倾凤曲……”

好像对了什么暗号,门便忽地开了。

凤曲:“!”

房门骤开的瞬间,三户门内竟然闪过一刹的烛火。那盏灯照亮了一张带伤的面庞,在匆匆一瞥之下,那处狰狞无比的烙印更是刺眼。

凤曲吓得后跳,烛火灭了。

黑黢黢的人影伫立门前,为他拉开了门。仿佛习惯了这样的反应,云镜生的表情平静如常,只说:“请进。”

-

房门关合。

这是一间封闭的、死寂的房屋。没有一丝光亮,空气中弥漫着死去多时的鼠类的酸臭。木头腐朽的淡臭混杂其中,凤曲刚一踏入,便有些头晕脑胀,半晌看不清处境。

转瞬,正前方亮起了一点烛火。

它在三折屏风之后,四周呈出温暖的光晕。凤曲正待开口,却见光点渐渐被一幕黑影笼吞,屏风上,浮现出两只僵硬的小影。

小影都是人的形状,受木杆所制,像是一出无声的皮影戏。

凤曲转头想找云镜生,却见她不知何时遁进了黑暗。

察觉到凤曲的目光,云镜生说:“偃师始祖,是为工匠。他们精于各种木偶皮偶,也以这门技艺的传承为荣——你且看吧。”

屏上一影徐徐转过脸来,雕镂的两点小眼是端庄的方形。

它向东方一跪再拜,宛如重誓,接着捡起地上的一顶官帽,往头上一扣。

没有伴奏、没有人声,这道头戴官帽的小影自东向西,艰难跋涉。直到空中掠显“靖和”字样的一道门匾,它跌撞着一推城门,烛火倏灭。

有人敲响了桌,还有其余的不知什么器皿,屏风罩着所有,凤曲只听见兵荒马乱的嘈杂,伴随着时有时无的惨叫。凤曲正是不解,却听到隐隐的水流,他被云镜生按在门边跪坐,此刻静等,竟察觉自己的衣摆不知何时浸入了满地温凉的液体当中。

房间的腐臭为这异样的触觉增添了三分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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