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了,戏精同桌是学霸(146)
其实他还有一张谢长宴的照片,当然,那张照片上不只有谢长宴。
那是去年跨年夜,他们奔驰在南京午夜的街头。
他落在后面抬手拍了张照。
拍完,谢长宴回了头,喊他—「辞哥!快来!」
雪落了满身,宋一川他们也听见了那些话,纷纷别过了脸。
总说少年人不懂别离,可他们却好像永远停留在了那一年。
那一年,沈辞转学。
京口篮球赛运动会,元旦前校庆。
那一年,他们一起夜爬,一起跨年,一起看水。一起约定要去看海。
宋一川手机忽然响了,有人打来了语音电话,天大冷,iPhone按键有些失灵,一下子就按到了公放,接起,是烧烤店老板,大声问着:“怎么的?你们都快一年没来我烧烤店了,是喜欢上别家了?”
“到底还来不来了?那个叫什么长风的还在我这放了五千块钱呢。他是不是把我删了?我都找不到他了。”
沈辞在一旁听着。
想着,他果真是长风。
吹散而走,去往无人找到的远方。
宋一川愣愣的,说:“没有。”
“什么?”
老板有些听不清楚。
“我打电话是想告诉你,这家烧烤店不开啦。我儿子回来了,说我年纪大了,要给我养老呢。我等一下把钱转给你行不?”
怎么就不开了呢?
他们还要一起去吃烧烤的。
宋一川恍然想起,他们最后吃的那顿烧烤其实没吃完。
他当时还说着—「下一次再聚齐吃烧烤指不定什么时候呢?」
原来,没有下一次了。
良久,沈辞才起身,说:“走吧。”
他好像没什么变化,只是大晚上的还在学习。
元旦节后返校,老黄拿了便利贴让他们写目标。
宋一川是班长。
收到沈辞的便利贴时,看到他在上面写着—「省状元」
突然想到,他们有一次一起回家的时候,谢长宴在那喊着—「猜猜,你宴哥我会不会是下一个省状元?」
不会是的。
无论哪个省的都不会是的。
五大学科竞赛,A班都有走到最后的。
没有一个看到过谢长宴。
他收了便利贴,低声说了句:“辞哥,加油。”
沈辞后来回想那段时间,总感觉乱乱的。
那年三月份数学竞赛国家队成员确定下来了。
他是其中之一。
他离开京口的时候,是在四月份。
春风又绿江南岸,京口一片郁郁葱葱。
而他却想着,下一句明月何时照我还,怕是再也不会还了。
江城四月,他这辈子可能都过不去了。
去北京之前,他去买了一杯红豆沙。
买的热的。
那两年,有一首歌在毕业季火的厉害。
—《起风了》
—「万般流连。」
—「也甘愿赴汤蹈火去走它一遍。」
去高铁站的路上,出租车司机也在放着这首歌。
他看着窗外,说不出话来。
进了高铁站,想喝口甜的。
结果,红豆沙冷了。
他突然就很难过。
怎么就冷了呢?
明明,他以前冬天喝的时候都是热的。
那一年,他是数学竞赛国家队的六个成员之一,于那年七月去英国巴斯市参加了国际数学奥林匹克竞赛。
这个城市距离伦敦约一百英里。
他在这个城市和国家队的其余成员一起取得了团体总分第一的成绩。
而他以满分夺得了个人金牌和满分奖。
回北京的时候,宋一川他们的录取结果也出来了。
汪汪队成员除了谢长宴全在北京。
甚至,全在海淀区。
宋一川他们挨个给他报喜,就是没有人在汪汪队的群聊里发消息。
自谢长宴走后,汪汪队再没了新消息。
第120章 就是运气不错
其实沈辞那一年还是参加了高考的。
保送生参加高考不再参与统一的录取过程,不占用名额。
他只是,想考个高考。
想考个省状元。
上了大学,他的导师介绍他,总是骄傲着的,说:“这是沈辞。第六十届IMO满分得主。还是19年江苏省高考理科状元。”
“居然没走保送?”
他导师哼哼:“这样的人才我们北大会放过去吗?当然是保送生!怎么,谁规定保送生就不能考省状元了?”
他站在一旁,听着学术会议。
恍惚中,就走了神。
谢长宴离开的那学期,五一回来就是期中考。
他在第一考场。
从那以后,他都是在第一考场考的试。
考试的时候,怔然抬头,发现一号位置空着。
那是本该属于谢长宴的位置。
他茫然了片刻,想着,他们说好了要在同一个考场考试的。
学术研讨会开的时间太长,结束的时候,已经明月高悬了。
几个上了年纪的学术大牛看着夜空感慨:“看这月亮还挺好看的。哎呦,北京可好久没有这样好的天气咯。”
“对了,今天几号了?日子都过糊涂了。”
沉默了一整场学术会议的沈辞骤然开口:“十一月十一,农历十月十五。”
“现在年轻人还记得农历的不多咯。”
“双十一啊。那什么,购物节!他们年轻人肯定记得这个。”
“哎呀,一群搞数学的学生,肯定有人记得。他们对数字敏感。”
几个教授感慨着。
可能是吧。
沈辞想着。
他只知道,这个日期,这辈子也不会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