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8)
刚才不都还穿着裤子吗?
她赶紧走过去,看到她光溜溜的下半身,脑子一下子就充血了。
她拉开沙发套往她身下裹住,才掀开,就看到了路清野那张憋得通红的脸。
兰迢递愣了,她又将沙发套往他头上一扔,将兰玲往桶里一按。
“她喝多了,闹了一晚上,怎么叫都不愿意回去。”兰迢递尴尬道。
兰玲又不死心的冒出头,嚷:“我脱裤子啦!一起来玩儿啊!”
周围的人哄笑一团。
安保人员让大家散开。
劝兰迢递:“你把你朋友带走吧,东西留下就行了。”
兰迢递想到桶里的路清野,沉默了会儿。
兰玲又嚷,“我才不走!我要拿回家,洗澡。谁拿走,我跟谁急!”
安保人员见说不通,就要上前逮人,兰迢递嗓子口几乎冒火,旁边的戚少卿开口了。
“这样吧。她是我朋友,这东西多少钱挂我账上,等会儿我让我的人一并结账。”
安保人员面露难色,“戚少,不是我们不愿意……只是……”
“铎式,”戚少戚伸手。
铎式拿出他的手机,放在他手上。
戚少:“我也不为难你们,我给高老板打电话。”
安保人员紧张了,哀求:“别,别。戚少,您看这样,您朋友要是喜欢玩,先拿回去玩一晚,等明天就醒了,玩够了,就给我们还回来成不?”
兰迢递的心一松,“这是一定的。”
安保人员散开,戚少看着兰迢递,道:“走吧。”
出了圣得保的大门,兰迢递的手还是发抖的。兰玲坐在圆桶里,无知又快乐的哼着歌,摆弄着贵妃沐浴的姿势。也不知是真傻还是假傻。
铎式帮兰迢递将圆桶抬上面包车,目送面包车远去。他问:“为何要帮他们?”
戚少倾在唇边做了个嘘声的姿势后,整了整西装扣子,往自己的车走去。
铎式快不步跟上,“明晚就是老夫人大寿,刚才打电话过来问您今晚还回去吗?”
“回吧。”
兰迢递将车开出老远后,停下。她绕道车后厢,脱下外套,抱住兰玲下身,并把她连拖带拽地拉出来。
看到露出半个头,正欲爬出的路清野,一个暴击就打了上。路清野就像被垂了脑袋的地鼠,一下又没入了地平线。
兰玲还在咯咯笑。
兰迢递拍了下她肿起的半边脸,“还笑!这裤子好脱是吧?”
兰玲吃痛,哎哟地捂着脸哀嚎。
☆、第七章
兰迢递又一个暴击:“脱裤子好玩是吧?”说着,她从兜里拿出手机,“来来,给你拍个照留念。”
兰玲立马就醒了,抓紧了衣服裹住下身,肿着半边脸像个猪八戒。“哎呀,闹着玩儿的嘛。”
兰迢递神色一凛,“这回酒醒了?”
兰玲嘻嘻一笑。
路清野连滚带爬从桶里出来。他闻了闻自己身上,一股臭馊味把他的整个嗅觉都盖住了。
“哎,你。”
路清野回神,见兰迢递在叫他。
“怎么了?”路清野屁颠屁颠地过去。
因为兰迢递的两次出手相助,就算她对路清野板多冷的脸,路清野都能扭曲自己的眼睛,把那张冷脸看成是温和的笑脸。
“我不管你在里面惹了什么事儿,既然我们把你带出来了,出了这门,日后再见,就当不认识,知道吗?”兰迢递好心好意说道。
路清野知道她这是怕惹麻烦上身,也不介意,一脸无害的笑,像只柴犬:“是,是,是。”
兰迢递不想跟他多说,拉着兰玲要上车。
哪知那已经清醒的醉鬼还一脸不舍地拉着车门,猫着身子去看身后的路清野。“帅哥,你要跟我们一起吗?”
这荒郊野外的被扔下的滋味可一点都不好受啊,路清野巴不得她们开口捎她一程呢。如今见兰玲开腔,他连忙应承:“好啊,好啊。”
见两人像只哈巴狗一样,坐在车上,笑眯眯的等着,兰迢递只是淡淡瞟了一眼两人,又重新坐上驾驶座。
车子一开,两个人就开始熟络地聊起天来。
“我叫兰玲。”兰玲拍了下驾驶座后背,“她,兰迢递。”
“我知道。”路清野笑起来的时候两眼弯弯,一闪一闪的,特别好看。
“你别看她很凶的样子哦,其实她胆子很小的。小时候——”
一阵尖锐的刹车声打断了兰玲的话,兰迢递的话从头顶上方缓缓飘来:“要是酒没醒,你倆就结伴走回去吧!”
兰玲捂住嘴,忙摇头:“哎呀,我不说啦,我不说啦。”
车继续往前。
夜里的清风从车窗灌进来,路清野回想着与清儿的对话,突然间觉得心很累。
他闭眼几秒,睁开眼时,发现兰迢递从后视镜里瞅了他一眼。
路清野嘴角微扯起,给她一个程度适宜的微笑。
兰迢递没有一丝反应,淡淡移开视线。
路清野叹口气,这时才突然记起马文博还在酒吧里。
他猛地弹跳起来,拿出手机给他打电话。
电话刚被接起,马文博就扯着嗓子一阵骂:“狗崽子!你跑哪儿去了!老子找你可找好久了!”
“马哥,马爷,消消气。刚才在里面碰到个朋友就一起出来了。那人你也见过,跟我一起去宠物店的那姑娘。”
马文博怒气消了点,可嗓门依然大:“那你也不能连声招呼都不打就走了,知道吧?!看你这细皮嫩肉的,被哪个饥|渴的女人盯上了,看你有好果子吃。”
闻言,路清野看了兰玲一眼,后者还对他嘻嘻一笑。路清野赶紧挪开脸。
“知道了,那你早点回去吧。”
“哎,等等。”他突然压低声音道。
“怎么了?”
“你转点钱给我!”
路清野挑眉,“我哪儿来的钱!”
“赶紧点!我这儿买单差了几百块钱。”
路清野:“你那信|用|卡不额度三万的吗?”
马文博生气了:“就七百,你给不给,不给以后兄弟都没得做。看到我你得绕道走,不然我揍你。”
路清野败下阵来:“行,我给我给。”
挂了电话,路清野登上网上银行,看到上面可怜的数字,重重叹了气,给马文博转了七百块钱过去。
转完钱,一条提示余额的短信过来了。
路清野点开,兰玲就凑了过来。
“哎呀,只有459.8了。”
路清野面无表情地抬脸,再将手机放回兜里。
“哎。”兰玲捅了捅路清野的肩膀,下巴指了指兰迢递,“她,我妹。”
“知道。”路清野原本就很穷,如今就更穷,简直连笑都笑不出来了。
“你要不嫌弃,可以去她那儿上班。”
路清野疑惑地看了看兰玲,又去看兰迢递。
只见后者一只手搭在车窗边上,扭头看了看漆黑夜里星星点点的灯火,对两人的讨论充耳不闻。
她不是杀猪的嘛,能有什么工作?
“她是杀猪的。”兰玲又笑,挺得意,似乎杀猪的工作有多了不起似的。
“我知道。”
“去啊,去啊,以后还能去找你玩。”兰玲鼓励。
“不准。”兰迢递冷淡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兰玲不依不饶,“怎么就不准了!你看看你请的那几个阿姨,一天一百块,哪个干活能利索的?你还不如请个力气大点儿的,勤快的,又吃苦耐劳的人来做。一来人家有工作了,二来你也不用去找兼职阿姨来干活,直接请个全职的,直接了当。”
路清野来兴致了。“一天一百?”
兰玲眨眨眼,“对啊。”
“那我去!我去!”
前方十字路口,兰迢递快速打了个方向盘,车轮擦地的尖锐声响起,路清野跟兰玲随着车子往右边一倒,兰迢递又打正方向盘,踩了油门冲出去。
淡定道:“不招。”
“为什么?”路清野跟兰玲坐好,同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