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86)
但是她妈怎么会被抓?她爸又是怎样选择保住证据而舍弃她妈的?……再者,证据不是一直都是她爸藏的吗?为什么各种导向谜底全是她妈的线索?
兰迢递把资料收好装进口袋正要继续找别的东西,清儿忽然给她发了条信息,说:“刚才来了一帮人,把兰玲三哥还有魏千翔带走了。”
兰迢递让她找地方躲好,拿出手机给魏宗打电话,可魏宗并没有接。
兰迢递没心情再找寇卓是否还留下什么东西,把资料塞回盒子后,与路清野急忙赶回住处。
☆、第六十六章
徐家英双手抱胸靠在墙上,圆珠笔笔帽滴滴滴在她手指中缓慢摁动,听完三哥的叙述,她手指顶在下巴思虑良久,说:“高老板处理了以寇卓为首的外场工作人员,并且将“肥料”场地搬迁去了我们不清楚的地方。”
她轻讽一笑,幽幽开口:“他从我们这儿拿到的便利如今吃胖了就想分离出去,有这么便宜的事?”
三哥:“而且圣得保的人三番四次派人追杀兰迢递几人,估计是想豁出去了。”
徐家英:“暂且不管证据里的信息对我们不利的有多少,总之,那几个人还不能死。”
三哥点头:“我还是坚持我的想法,证据重要,人都要死,早跟晚没差别。”
徐家英笑,“我还真没想到你能栽在那女人手里,吃了这么大的亏你还能如此淡定的坚持以证据为先,我还挺惊讶的。”
“小不忍则乱大谋。”
徐家英赞赏的看他一眼,夸赞:“不枉费我现身救你,不过,崔健你可要明白,你意义体现在证据上,证据拿不到,你该明白后果。”
三哥没吭声,徐家英站好,把笔放进胸口的口袋,“好了,我要回去了,人我救了,人质也拿到手了,就看你怎么发挥了。”
徐家英往外走出几步,忽然想到什么又回头,“抓回来那女的,是金孟于的女朋友。”
“唐心颖的死我很抱歉,虽然一向对她没什么好印象,可我还是觉得挺可惜。”徐家英说完最后一句话就走了。
三哥在房里待了一会儿,手机里传来了一条简讯。
他看了一眼,匆匆出房门。
兰玲被抓的时候,清儿出去买东西了,而她在房里分析兰迢递写在画板上的案件信息,在看到徐家英进门后,兰玲第一反应是逃,可她才跑出几步,就被身后的一股大力打在后颈部位,眼一黑就晕了过去。
醒来时发现自己被人绑在凳子上,手脚甚至全身都被粗粗麻绳捆得像粽子。
她扭了会儿发现实在逃不开,也就没再反抗了。
那帮人闯入时,兰玲只看到了徐家英,并没看到紧随其后的魏宗,所以她并没猜到将她绑来此地的人是哪一方的人。
从中午等到傍晚,屋外开始来人了。
门口传来了开锁声,随后三哥走了进来。
兰玲眯着眼看他走近。
“真是风水轮流转啊。”三哥拉过一旁的凳子坐下闲闲看她。
兰玲瞥他一眼,嫌弃的别开脸。
三哥得体一笑,“我还担心着兰小姐突然换了环境不习惯,如今看来状态挺好,那我就放心了。”
兰玲索性不出声了。
半会儿三哥又说:“我也是意外得知你是金警官的女朋友的。”
听他提到金孟于,兰玲转头看他。
三哥见她疑惑不解的样子,略带歉意的耸耸肩说:“我没什么意思,只是有幸听过他的名字。唐心颖是我的认的妹妹,她是警察,跟金警官是同事。”
兰迢递对唐心颖的鄙夷可谓是非常浓重,见他将两人并排挤在同一句话,兰玲就觉得万分不舒服。
金孟于是为民为国的好警察,可唐心颖那货是什么?不过是一只蛀虫罢了。
“我听说金警官名声挺好,才貌具佳,只是……”三哥顿了顿,语气可惜,“不过我听说,他好像不在世了。”
兰玲想到金孟于的下场,心中突而一怒,她一口口水吐在三哥脸上,表情狰狞愤怒。
“滚!”
三哥也没生气,擦去脸上的水渍后,冲她温和一笑:“我不会伤害你,我只想得到证据。”
“去你妈的证据。”兰玲的又一次将口水吐他脸上,这回三哥是彻底怒了,他冲她脸上打了两巴掌,啪啪两声在寂静的房里格外响亮。
房门外,一个人影闪了过去。
三哥余光中看到了那人可却假装没看到,抓着兰玲的头发往后一扯,凑近她的脸一字一顿说道:“我知道你知道有关证据的信息,如果你把它告诉我,我就把金孟于的骨灰给你找回来。”
原本被愤怒之火熊熊燃烧的兰玲倏的一愣,金孟于的残骸不是已经被外场的那把火烧得只剩下一团灰了吗?那么多人挤在一起,怎么找?
三哥笑:“你大概不知道寇卓的前身,他没干那事以来是厨师,虽然不是什么高尚人士,可也算还有点良心,处理掉的几个警察,他都私自把他们烧成了骨灰,就在你找不到的某一处。”
兰玲胸口一热,问:“你怎么知道这件事?而且你如何保证骨灰就是金孟于的?”
“我怎么知道的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不想要。”三哥说,“你把证据的信息告诉我,我就把金孟于给你找来,并且会放你走。”
魏宗跟着徐家英闯入兰迢递他们住的房子后,本想将魏千翔带走,没想到徐家英出手制止了,魏宗这才发现自己上当了。
跟着一路到了躲藏的地方,魏宗几次想去看魏千翔均被拦下,这让魏宗大为恼火。
徐家英走后,魏宗再次找到三哥,想让他带他去看魏千翔,那时三哥刚从关兰玲的房里出来。
许是得到了他想要的,三哥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微笑。
“让我看我儿子。”魏宗拉住他说道。
三哥一挑眉,似乎有些意外:“带回来的小子是你儿子?”
魏宗点点头,“没错。”
“这年头,能把换肾手术做好的普通家庭,不多。我觉得挺意外的,我被关在那里的时候,你儿子很乖巧,没哭也没闹。这让我实在是自愧不如啊。”
魏宗没心思跟他闲扯,拽着他的手哀求:“我儿子他刚做完手术没多久,身体机能都还不稳定,你让我去见他。”
三哥往前方一指,“他在那里。”
魏宗为难:“徐警官不让我进去。”
三哥噢了一声,“你跟他们说我答应的就好。”
魏宗再次去时,已然没人拦他了。
他一推开门就看到千翔躺在床上,捧着书静静的看着。他看到他进来,淡淡说了一声,“爸爸你来了。”就又继续低头看自己的书。
语气态度里的疏离显而易见,魏宗有些难受,可终归是自己儿子,责备跟谩骂他是万万舍不得的。
“药吃了没有?”魏宗坐到床边,摸了下他额头问道。
魏千翔摇了摇头。
魏宗一急,抓住他的手微微收紧,“为什么没吃?”
“不想吃。”
魏宗连忙起身去翻找床头抽屉里的东西,找了一轮没看到魏千翔的药,他浑身都在哆嗦。“千翔,药呢?”
魏千翔平静看他,“我倒了。”
魏宗像被雷劈中似的,身子忽而晃了一下,语气虚浮道:“你说什么?”
魏千翔将脸从书中抬起,用从未有过的认真神态看他。“爸爸,我的肾怎么来的?”
“怎么又问这样的问题?爸爸不是告诉你有人捐的吗?”
魏千翔一声冷笑,“是心甘情愿的捐还是迫不得已的捐?”
魏宗喉间一梗,一时说不出话来,脑子空了好久,他才说:“当然是心甘情愿捐的,不心甘情愿谁敢拿走别人的肾?”
魏千翔眼神一冷,看着魏宗的目光陌生又失望。“爸爸,你是警察,我很失望。”
魏宗被他的眼神和语气伤到,想也没想就高声反驳:“警察怎么了?警察就不能救自己儿子?是警察我就该看着我儿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