茎刺(32)
君无殇试着抽动手指,却发现这小奶娃人不大,力气倒不小,将他的手指抓得死死的。
君无殇:“……”
头疼。
还是冼临舟最先回过神来,立马走过去想让小桓松放手,谁知自家儿子就是不肯。
冼临舟:“抱歉段冥仙君,我这就带他走。”
他俯身试图跟刚满一岁的小孩讲道理:“桓松啊,你赶紧放开仙君,快点听话。”
君无殇:“无妨。”
他任由小桓松抓了一会儿突然瞧见这个小娃娃在盯着自己剑上的垂佩看。
君无殇另一只手取下垂佩,拿到小桓松面前:“要这个?”
小桓松忙不迭点点头。
君无殇挑挑眉,有些讶异。
这是一个龙纹玉佩,没想到小娃娃喜欢这种。
算了,反正他本空手过来就不得体。
于是,君无殇将龙纹玉佩塞到小肉手里,顺便解救了自己的手指。
小桓松虽然什么都不懂,但却是真真切切喜欢玉佩上的龙纹。
很奇怪。
冼临舟在一旁适时出声:“桓松啊,快把段冥仙君的东西还回去。”
君无殇摇摇头:“贺礼。”
闻言,冼临舟低头看了眼自家乐呵呵的儿子,发觉段冥仙君不似平日里冷面严肃。
他脑袋里突然闪过一道精光。
冼临舟:“看来我家桓松与仙君确实有缘,听说仙君坐下还未有弟子,不如……”
这个意思,很明显了。
若是能攀上段冥仙君,那他们冼家的地位在各大家族门派中定能更上一层楼。
君无殇顿了顿,抬眼正好对上小桓松期待的眸子,还是同意了,朝小桓松招招手,示意他过来。
冼临舟赶忙将小桓松往前推了推。
君无殇轻轻搭上他的手腕,几秒之后皱着眉松开。
君无殇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仙缘浅薄,灵核脆弱,不宜修习。”
段冥仙君说话简单直白,从不拐弯抹角,也不怕得罪别人,毕竟他才是那个别人不敢得罪的。
“这……”
冼临舟懵了,一时不知道是先担心儿子的身体,还是先挽回自己的面子。
灵核脆弱,是修习之人的大忌,意味着可能一生都要在药罐子里度过,而且最好不要动用灵核,因为你不知道它何时会碎掉。
修习之人不用灵核,跟废柴没什么两样。
因此他们宁愿听到“仙缘浅薄”,也不愿听到“灵核脆弱”。
冼临舟僵住了,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唯一的儿子——未来冼家的掌门人。
小桓松似乎是听懂了一点,又或是被四周凝固的气氛吓到,瞪大着眼睛,不敢发出声音。
而“灵核脆弱”这四个字,牢牢刻在冼临舟的心上。
第18章 逼婚
流光无情,物是人非。
当年的小奶团子,如今已长成了翩翩公子。
自周岁宴以后,每次君无殇到访,还未等守门弟子前去通报,冼桓松就已经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像是早有感应一样,兴冲冲地奔到门口相迎。
不管多大,亦是如此。
只不过,近些年仙京事务日益繁重,君无殇很久未见到过冼桓松了。
他也没想到,再次相遇会是这样的场景,眼前人会是这样的陌生。
君无殇看着冼桓松,眉头不由得皱起:“为何在这?”
冼桓松抬起眼,轻佻地勾勾嘴角,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当然是因为这儿美人多啊。对了,既然段冥仙君也来了,不如一起玩一玩?您放心,这儿的房间管够,您喜欢什么样的都……”
“冼桓松!”
冼桓松顿住了,脸上的笑容慢慢收起。
他近乎期待般想从对方眼中看到一丝失望,但他失败了,他只看见无底深潭,像之前那样,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冼桓松自嘲地想,要是自己也能像这样就好了,了无牵挂。
片刻的安静后,君无殇再次开口:“你可知自己即将成婚?”
冼桓松点点头:“知道。”
“那为何来这?”
冼桓松笑了笑:“当然是为了这里的美……”
“你可知自己在做什么?”
“知道。”
君无殇抿了抿唇,并未打算追问缘由。
若是他想说,便会说。
“跟我回去。”君无殇道。
冼桓松:“是我爹让您来的?”
君无殇没说话。
冼桓松嗤笑一声,自言自语般:“他这人也就会这点伎俩,竟然这回连仙君都敢冒犯了,真是……”
也只有他亲爹,才知道他究竟怕什么。
冼桓松不愿回去,却不敢顶撞段冥。
他稍微犹豫了一会儿,最终没办法地摇摇头,只好认命地叹口气。
“走了红姐,下次再来。”
冼桓松朝红姐轻轻昂首,眨眨眼。
见识过刚才房门的惨状,再结合现在冼少主听话的模样,红姐立即认识到身边这位人物是个不能惹的主,便开玩笑地对冼桓松说:“好,记着让你爹赔我的门啊!”
冼桓松应下声,准备跟着君无殇出门时,一双纤细玉手拽住了他的袖子。
晴姑娘似没骨头地靠上来,又柔又娇,眼神魅惑,小手不老实地顺着袖管里面往上摸去,嗔怪道:“怎么今日又不留夜啊,下次什么时候能见你?”
冼桓松将她的手挪开,望入她的双眸,含笑道:“急什么,以后有的是时间。”
君无殇握紧了手中的剑,扭头就走。
冼桓松急忙跟上去。
离开春水楼,两人走在月明星稀的小道上,无人开口说话,整个涤霜城一片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