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鼠同人)二闹东京都(4)
“哼,不然展大人要我如何说话?”
那群终于振作的随从现下倒是大胆起来,拥过去将还在哀叫连连的盗匪摁倒地上,五花大绑。
刚才被吓得半死,尿湿裤裆的官员为求解恨,对那盗匪是一阵拳打脚踢。
看着这种痛打落水狗的行径,白玉堂不齿笑道:“送交官府,还不是一样落个秋后处斩。展大人,你现下救他一命,明日却要送他去死。此等伪善,白某不屑。”
他并非有意所指,但展昭却感心中一冷。
早是知道,这番将白玉堂带回京去,无异送他赴死。杀死钦差,罪名不轻,只怕便是有理在前亦无法开脱。
他更是知道,在公,他必须将杀人重犯押解回京听候发落。但在私,他却又不愿见白玉堂受刑囚之苦,更不愿见他引颈午门。
鄯州至此遥遥千里,他心中未曾有半日停过这矛盾挣扎。
愈近京师,前行脚步愈是难迈。
他……该当如何……
只是现下多想无益,展昭收摄心神。看那地上躺倒的彪形大汉,都是些惯常杀戮的山贼盗匪,不禁担心白玉堂独力御敌,不知可有牵连旧伤。
连忙问道:“你可觉不适?”
白玉堂闻言微愕,适才明明对他一番毒言讽刺,此刻他非但不恼,却仍是记挂着自己身上有伤……这人,脾气未免太好……好得,让人生气。
他无视问话,反问道:“酒呢?”
展昭见他气色尚稳,只是呼吸有点急速,大概是适才厮杀缘故,便放下心来。但闻他问,这才想起刚才身在马上,情急之时顺手将提着的酒坛扔去救人,坛被钢刀打破,里面酒酿已尽数浇灌泥地。
白玉堂从他面上神色猜出其意,顿是恼了:“展昭!你竟然食言!”
“不是的……”展昭正要解释,却看到篝火边摔碎的粥碗,以及洒了一地的粥水,脸色一沉,“你不吃便罢,何必浪费粮食?”
白玉堂亦不申辩,甩手便要自己去镇上买酒。
“你不能去。”展昭抢身将他拦住,夜路危险,适才来回,马匹已有几次遇险失蹄,若非他轻功尚好,定会被甩落马下跌断筋骨。白玉堂虽已痊愈,但始终有碍,怎能让他走那危险夜道。
“我是非去不可,你又能耐我何?”
“若你非去不可,莫怪展某失礼。”言下之意,他若仍是一意孤行,展昭亦只好出手相阻。
“……”白玉堂齿噬唇线,几乎咬入肉去。
他猛然转身,足下一点跃回车上,落帘阻目,隔绝外间一切。
展昭走到车旁,想要解释。
最后却还是抿唇藏音。
阻他、伤他。
已做尽了白玉堂最恨之事。现下又出言以武压他,纵是再说些什么,亦无法弥消。
不过是一张薄薄车帘,此刻却如崇山横岭,卧拦二人之间。
次日清晨,众人收拾妥当,准备将未死盗匪押解到县衙,报知当地官员以作处理。
出发之前,展昭吩咐负责尾车的车夫捧了早点送去给白玉堂。平日此事是他亲自负责,但经了昨夜,只怕他已不愿吃自己送来的东西。
昨夜一役,车夫对所载之人更是心生畏怯,有些发抖地将干粮早点捧到车前,轻声唤道:“白、白爷……您老起身了吗?小的给您送早点来了。”
车内无人答应,车夫早已习惯了这车上仿佛没人一般的感觉,便继续叫唤:“白爷,白爷,您起身了吗?白爷?”
展昭在不远处听他唤了数十声,仍未闻白玉堂回应,不禁皱了眉头。
白玉堂纵再任性,一道上亦未有为难车夫仆从……
当下亦顾不得会否再起冲突,飞身跃上马车掀帘一看,见白玉堂侧躺车内,似乎仍沉睡未醒。
心中更是奇怪。天亮之后众人起身涮洗收拾,甚是纷吵,白玉堂怎会毫不察觉。
“白玉堂。”他伸手拍他肩膀,不料轻轻一触,那侧卧身体瞬仰面摊下,一张面容非但青紫无色,唇角更干涸了几道血渍,雪裘衣领更尽染赤红。
“白玉堂!!”
展昭连忙探他脉搏,却已是薄弱难寻。
“展大人?怎么了?”
车夫闻得他声音有异,连忙问了进来。
只见展昭翻帘而出,拉起缰绳驱马圈头,丢下一句吩咐:“告诉黄大人到前面柳湖镇与我会合。”
未及他问清来由,马鞭急响,车轮疾滚,车子已往城镇方向先行奔去。
二闹东京都
3
平日这小小柳湖镇清静平和,今晨却是一阵兵荒马乱。
一辆卷起沙尘的马车呼啸冲过镇道,在挂有“回春堂”招牌的门前急停,车上跳下一名神色惶急的蓝衣男子,用力敲开了医馆大门。
镇上唯一的大夫是位姓尹的白须老人,柳湖镇虽小,但这位大夫却是方圆八百里内有名的神医。
老人见了男子抱进来的人,立时皱了眉头,吩咐仆从带他二人入内。
那尹大夫仔细替床上的人号脉,伸手翻看瞳孔,不禁大声责言道:“真是乱来!!都不要命了吗?!”
展昭问道:“大夫,他如何了?”
尹大夫摇摇头,在水盆中清洗了双手,又自说着:“身体发肤,受诸父母。眼下的年轻人啊,都不怎珍惜性命,实在教人惋惜……”
这话瞬是将展昭吓住了,声音不觉重了些:“大夫,他到底怎样了?”
尹大夫瞪了他一眼:“吵什么吵,还活着,死不了的。”然后又问,“他可是中了一种寒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