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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鼠同人)红颜祸(18)

作者: live/稚儿 阅读记录

此刻夜深沉,人尽散,那平素胖圆可爱的脸,映上光影明暗,眉宇间自多了三分沉稳,四分聪颉。

韩拓回头看了看堆满桌上的公函,轻一叹气。

这几日上面催得急了。

毕竟是人命要案,时日一拖,又毫无进展。若不甚惊动了圣上,这一责喝下来,对那些指望升迁的大官们,后果是不堪设想。

上头自然一阵火烧火燎。

甚至已有不少暗示,命他早日结案。言下之意,找不到真凶,也要弄几个替死鬼充数,力求尽快破得此案。

官道黑暗,他非今日才闻。向知青天难为,才宁做个糊涂庸官。只是要他草草结案,纵放真凶,却又决不可为。

想是知道会变成进退维谷之况,他才早早函请开封府允包拯相助此案。上下官员视他无能,也是自然。反正如今是托赖这位大宋朝青天的顶盖,上面的官儿才暂不敢硬压死令。

桌上清茶早已凉透,捧来饮下半盅,但觉冰冷入喉,叫头脑一阵激灵。

那二人,大概也去大半时辰了。

倒也不担心,莫说加一个展昭,便是白玉堂一人前去也定会有所斩获。

“呵……”

总以为分隔久了,必是生疏了。却在见面一瞬,那句清澈高爽的“面团儿”,那双欢愉外露的亮眸,教他心头一热。

白玉堂,纵是江湖成名之侠,万人景仰之士,仍然是白玉堂。

朋友,纵分隔千山万水,别过沧海桑田,仍是他白玉堂的朋友。

忆起那一身白衣,难不想到另抹蓝影。

“……展昭……”

早闻开封府座下御前四品带刀护卫之名,也曾闻他入官场前的江湖名气。初见,展昭非但未摆官威,甚至无半分草莽戾气。

他的存在,像那冬阳,让人能放心地舒服。

只是太阳,却是如此的远……

“……”

他二人……

是友?是敌?

虽说与那二人相处已有些时候,韩拓仍不免困惑。

是友,何以闹不休,打不停?

是敌,偏又同进退,助彼此?

夜风撩过,皂隶打了个喷嚏惊醒过来,方才见灯下已无人踪,连忙抬头寻去。

“大人!”

韩拓回过神来。

转身看了看那皂隶,圆圆胖脸笑属六畜无害:“小六,你替我送个信去江宁酒坊……”

话说那春意楼内,夜夜笙歌,今夜亦不例外。

这会儿又有两名客人进楼来,同叫众女眼前一亮。

虽说进来春意楼的男人非富则贵,但往往都抱着同一目的而来,身上自然会带了些秽腥味儿。

偏这一前一后的两名男子,风采俊逸,浑身气质更大异于寻欢作乐之徒。怎不叫那些欢场女子看呆了眼?

且瞧那前行男子,蓝衣颀长,容貌儒雅。进此等烟花之地,目入□横流之糜,双眸炯炯未曾染半丝猥意。

青楼混沌浊气中,忽似吹进一股微风,教人清爽净神。

再看那后随公子,白衣飘飘,相貌更是出众。一对朗眸,何等锋锐,堂然对这虚幻浊世讽之嘲之。

本是粉幔暗沉之地,突觉烛火立亮,照得人心里发慌。

试问,谁愿辱净风?谁敢探亮烛?

一时间,竟无人上前招呼这二人。

春意楼的老鸨也算见过世面,立下回过神来上前招呼着。

二人至雅厢落座,蓝衫男子正要吩咐,那白衣公子却快他一步,抢去话头:“老妈子,我们是京城来的客商。闻江宁花魁艳名,今夜特来拜访,不知可否行个方便?”说着,将三锭足十两白银随意丢在桌上。

老鸨眼珠子立即亮了神,利索捞起银子:“公子稍候,奴家马上替您通传!”

待鸨母去了,展昭侧目看那白玉堂。

白玉堂倒也闲适,捻了只杯子放他面前,斟满热茶,随又替自己倒上一杯。

“怎么?”

瞄了瞄那脸色略沉的人,杯至半空,欲饮还休,“到了这种地方,难道展大人还打算跟她们讲大宋律法不成?”

展昭不语。

白玉堂转了转手中茶杯,眼角有笑。

“展大人莫不会又想说:‘我不欣赏你的做法!’吧?”

“——”

某边远小镇的客栈内,拜江宁婆婆的捆龙索所赐,不得已跟这只白老鼠相处的某夜,他确曾如此说过。如今听白玉堂再度提起,展昭不知是好气还是好笑。

既来之,则安之。

展昭也非狭隘之人,拿起茶杯:“若说说便能改了做法,就不是那只四处张扬,兴风作浪的锦毛鼠!”随即作势敬他一杯,仰头饮下。

“!!——”

欲擒其帅,反被将军。

白玉堂正要发作,恰巧那鸨母回来,只得暂按下火气,暗自磨牙,心想回头再找这猫儿算个总帐。

老鸨来了却是愁眉苦脸,将那三锭银子放回桌面。

“两位公子实在抱歉,牡丹她今晚身体有些不适,所以……”

白玉堂眉头一皱,语有不悦:“照你的意思,她是不想见我们?”

“公子莫要生气,其实春意楼多的是貌美如花的姑娘,个个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行了。”白玉堂不耐烦地摆摆手,止了她的唠叨。

本欲在展昭面前逞下威风,却未料有钱使不得鬼推磨,顿教他一脸灰黑。

展昭淡淡一笑,与那老鸨说道:“在下早有耳闻,江宁花魁不是人人见得。能见她的,必是她相中的俊杰能人。今日看来,传言果是真的。”

“诶呀,这位公子您可见笑了!”

他朝白玉堂一笑:“白兄,以你我庸才,看来是入不了花魁的法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