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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求毒(又名:药)(18)

作者:河粉炒灵芝/灵芝炒河粉 阅读记录

顾泷伸手抚摸顾漱细幼的发丝,而後轻笑,说:「那我们便过十数天的快活日子。」

顾泷眼波如春水,轻柔地映著初春般的暖意,专注地凝视著顾漱略显苍白的脸,嘴唇绽出一朵粲然的笑容。这温柔的笑容,自然是恩宠无限,但顾漱却觉得难受,别过了脸。

他知道顾泷是在透过他去看别人——傅维枟。

顾泷和顾漱双双赶回京都。

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京师全城戒严,禁军死守皇城,战鼓急擂,短兵相接,一瞬间是风起云涌,一瞬间是天地变色,一开眼便是血流成河,一闭目便听杀声四起。天下四方都动荡不安,援兵不至,风尘昏扰,上下人心不安,惶惶不可终日。

除了皇城安危告急,顾漱的身子也越发萧条,躺在床上病恹恹的,却还强打精神要处理军务。顾泷心疼他,不让他操劳,让他好好休息。然而顾漱却非常坚持,每每说些『要是无用,不如死了』之类的丧气话,又不吃不喝,顾泷拗不过他,只能口头上劝他多点休息,也不敢迫他丢开军务。

可顾漱就算在折子或是地图上看出个洞来,也无法抹杀守城兵与攻城军之间的实力悬殊。京城里粮草短缺,军备难足,百姓日子也苦,顾漱每每看著这些折子就忧心叹气,眉头紧皱。

「唉……咳咳……」顾漱掩嘴咳嗽。

「怎麽了?」那绵厚的声音从身後响起。

顾漱认得那声音,便转头去看,果然是叶箬。顾漱便问:「你怎麽来了?」

「我来看你身体怎样。」叶箬在床边坐下,拿过顾漱的手来把脉。

顾漱由得叶箬帮自己把脉,又打趣地说:「大夫,我要死了麽?」

叶箬眉头一蹙,说:「你既不想死,说什麽丧气话?」

「并不是丧气,是玩笑话。」顾漱纠正道,「病得久了,便找点玩笑话说说,没那麽无聊。」

「你都不在意你的身体吗?」叶箬问。

顾漱摇摇头,说:「哪有人不在意自己身体?只是眼下,我更在意这京城,这江山。」

「哎呀呀,江山社稷黎民百姓,你说著不酸啊。」叶箬眨了眨眼。

「嗯,听著很矫情,可我真的介意。」顾漱笑笑,说,「我就是先天下之忧而忧,是不是很酸?」

「不敢不敢,王爷以百姓为先,不当皇帝可惜了。」

「这种话也是可以混说的?」顾漱绷了脸。

叶箬冷笑,说:「谁不能做皇帝呢?不说你龙凤之姿、心怀天下,说那胡帆一介武夫、鼠目寸光,不也快当得成皇帝了?」

闻言,顾漱的脸绷得更紧了,咬牙半晌,最後竟是无力地叹气:「你说的对。」

叶箬又说:「说句实话,你和胡帆之间有一个做皇帝,你希望是谁?」

「胡说什麽。」顾漱绷著脸瞪他一眼。

叶箬道:「你不说我说。你定是不要那胡帆做的。那胡帆放在这里只会危害百姓,他就是个好色荒淫的莽夫,这皇位被他抢了也没什麽,不过是一时半会儿的事儿他就会被赶下来,可之後呢?江山要乱容易,要再稳下来那得多少心血时日?那得要多少的生灵涂炭?他要是赢了这场仗,不止你们两兄弟,就这锦绣河山良田万里全跟著倒楣。」

顾漱不说话。

叶箬又说:「我说得对不对?」

顾漱悠悠叹气:「对极了。」

叶箬满意地笑笑,又帮顾漱揉背。

顾漱说:「你今天来,跟我说这麽一大堆,为的是什麽?」

「王爷七窍玲珑的心肝,要不要猜猜?」叶箬笑道。

「是不是又想卖蛊给我?」顾漱闭著眼睛,任叶箬帮他揉背,「可是有什麽万用的灵药给我吃,好治我一身顽疾啊?」

叶箬微笑道:「王爷以为?」

「可惜啊,我也不在意这身病了。」

「我自然知道王爷公而忘私,不在意个人小利,只在乎江山社稷。」

「哦?」顾漱撑起眼皮,说,「那你不是要卖蛊?」

「小人是要卖药,可救的不是王爷,而是这京城。」

这话重重地落在顾漱心上,顾漱吃惊得差点站了起来,说:「你说什麽?」

叶箬还是似笑非笑的表情,双手安抚似的揉了揉了顾漱的瘦肩,加重语气道:「救京城。」

是毒是药

京城。

京城历来是帝国的心脏,它的搏动,一起一伏,都牵连著华夏社稷,江山大业。

夜半,京城睡了,人却未眠。

独立城墙上,袖子里灌满著凉风,眼底尽收了都城夜色。只是这黑漆漆的夜里,都城风景并不甚好,只能看到星星点点寂寥的火光,放目远去,便是那簇炽热的烽火。悠悠叹气,耳边是夜里偶尔响起的狗吠,还夹杂著一些不清不明的呜咽。

看著这片冰冷的夜景,顾漱竟然还能相信河山锦绣美好,也不知该不该佩服自己。

「真的能救京城?」顾漱这话轻飘飘的散落在迷蒙的夜色中,也不知是问人还是问己。

「能。」叶箬回答得很坚定。

顾漱叹了口气,觉得肩上有了些微的重量,原来是叶箬把外袍披上了他身上。

叶箬淡然说:「风寒露重,王爷保重。」

顾漱忽略叶箬声音中的暖意,有点怄气地说:「我死了就没人跟你做买卖了,是麽?」

叶箬不想顾漱会这麽说话,便愣了愣,半晌憋出一声轻笑,说:「要和叶某做买卖的多了去,叶某只在意王爷一人。」

这暧昧的话透入耳里,顾漱心口一窒,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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