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猴观海(26)+番外

忽地，门口奔进来一个小小少年。

我正奇怪这孩子怎么这么面熟，他已经冲到我的跟前扒着我甜甜地叫：

“师兄——”

我倒。

“这个……那个……”师傅在我的瞪视下望天望地。

当我看到另一个出现在门口的身影时，一切都已明了。

“交易？”

师傅摇头：

“他是诚心帮你。”

“那这……”

“我不忍心……”师傅抿了口猴魁茶道：

“反正我们两个老家伙也活得够久了……多救一条是一条，更何况你们是买二送二……”

我愣了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师傅定是不会告诉我们他们究竟牺牲了多少……

这份恩情……恐怕此身难报……

“那他……？”我疑惑地指了指正冲着我眨巴大眼的迷你师弟。

师傅笑：

“两次施法的日子太近，有点力不从心……”

“所以……？”

“所以倒过头了……”

我看见门口的冷敬轩不着边际地抽搐了下。

我知道，他定和我一样，想着“你故意的……”。

不过这样也好……虽然似乎连智商也倒回去了……

我瞥眼继续摆酷的冷敬轩，记仇地将邵冥抱到腿上卿卿我我。

果然，冷敬轩额上的青筋一根根鲜明，我心情愉悦地吹起口哨。

哈！跟我争宠……啊呸……我是说跟我争我师弟的青睐，你还差得远呢！！

走时，邵冥频频朝我挥手。

我问师傅：

“他还能活多久？”

师傅眯了眼道：

“一辈子。”

我笑了，对着那个牵着邵冥的背影道：

“恋童癖……”

那人一个踉跄，我在他偏首狠狠碗我一眼时道：

“下次过来喝茶……”

茶盏内，芽叶徐徐展开，舒放成一朵诱人的兰香。

那是俊武为了报答葬父的老汉而种的……

也是他给予我，给予人间的头泡香高，二泡味浓，三泡犹存的一缕幽香……

——完——

23、番外 师傅与小黑 ...

我李姓，名承乾，寓“承继皇业，总领干坤”之意。

我天生敏惠，父王太宗李世明登基时便立方满八岁的我为皇太子，宠爱有加。

人皆道我帝王之相，然贞观十七年，二十五岁的我因父王杀我所宠宫女而与李元昌、侯君集、李安俨、杜荷、赵节等谋反，为纥干告密，下狱后废为庶人徙至黔州。

两年后一亲信为我寻了替身方得以逃脱，世人皆谓我忧愤而死。

我匿于山间一处茅屋，化名墨颜。终日以砍柴打猎为生，虽清苦，却也自得其乐。

一日于山中打猎，看见空中一点黑影，好奇地满了弓去射，掉下来的却是只麋身、马足、牛尾、圆蹄、鳞皮、独角，周身黑亮的小怪物。

我惊讶地上前几步，它咬牙颤抖着瞪我。

我笑了，找来根麻绳捆了他拎回屋去。

他一直试图用他的尖牙去磨破绳子，可惜我扎得巧妙，他最终只徒劳地蜷缩在茅屋一隅喘息。

我烧滚了水道：

“也不知肉老不老……”

他周身一颤。

我继续道：

“这毛皮，裹着该挺暖和的……”

他白眼一翻。

我闷笑着抱过它，取出它肋上的箭，随后小心奕奕地抹了草药替他包上。

半日后它醒来，看了眼自己伤处，金眸中满载迷惑。

我摸着它毛茸茸的耳道：

“留下来做个伴吧？”

他抬头，我端了只烤野鸡给它。

它嗅了嗅，歪歪脑袋，瞥我一眼后方小心翼翼地凑过去。

“唤你小黑可好？”

它专心啃鸡，不理会，我便当他默认。

自此，我的身边多了只摇头晃脑的小东西。

我到哪儿它便到哪儿，奔奔跳跳的很是有趣。

某个特定的日子，我便会去山上抚琴。

我吟着儿时的曲调，弹着宫中的音律，弹着弹着便戛然而止……

每当这时，小黑便会跳到我腿上，扒着我胸口，舔去我脸上的泪。

我轻轻环抱住它，摸索着它肋上的疤，感受它的体温。

那场谋反，近在昨日。

然终是一江春水，再是回不去了……

我喜欢在晴朗冬日将家什和扒着家什不肯出来的小黑一起拖到太阳底下晒。

小黑的四肢被我绑在床脚，肚皮朝天晒半日，再翻过来晒半日。

小黑的毛很吸热，眼神很哀怨。一到晚上，热度与怨念便同时释放，让我抱着它带着笑沉沉睡去。

然小黑也是会报复的，比如常在我快入睡时舔我的脸将我吵醒，惹得我一怒之下将它压在身下上下其手。

小黑很怕痒，扭动着身子呜呜求饶。

这两年里，小黑的个头已壮实不少，却依然喜欢挂在我身上害得我腰酸背疼……

一走神，手上抓住了什麽……

低头……顿时脸涨得通红……

那物件在我手中渐渐硬了……

我惊慌失措地放开它，落荒而逃。

此事之后，我与小黑便别扭起来。

我再不敢随意碰它，它也不敢再亲近我……

没有小黑的温暖，常觉得心理空落落的。

但一想到那晚的尴尬……

就这样僵持地又过了一年。

一个春寒料峭的夜，我做了个梦……

梦中有一美得不似凡人的少年，赤身裸体地与我纠缠……

我被自己吓出一身冷汗，睁眼，正迎上那双梦中的眼。

我惊慌失措地推开他，他却拉过我一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