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家有女已长成(47)+番外
陶书容点点头,胡乱买了些东西,拿了一些递到林牧远手中,让他去给肃安。
“那你在前面等我,站在灯下面,我能看见你。”
陶书容应了一声,便向前走去。
肃安见着林牧远来,立马变了个人似的,开始结巴起来:“姑爷?那……小姐呢?”
林牧远将手中吃食递给肃安,笑道:“书容觉得饿了,我便出来给她买些吃的,她还在归云居等着我呢。”
肃安接过一包食物,感动道:“多谢姑爷了,快回去吧,小姐还等着您呢。”
林牧远点点头,也不再多说,便离去了。
陶书容看着林牧远朝她走来,突然想起了上元节的时候,他二人也如今夜一样在外头瞎逛。
“等会儿不会遇到你的师弟们吧?”陶书容突然问道。
“那可说不准,秦规和穆行都贪玩得很,说不定此时也正在外头逛呢。”林牧远答道。
陶书容露出笑容:“穆行连话都不愿说,还以为他是个孤僻冷漠的孩子,没想到也这样贪玩。”
“穆行只是有些怕生,见到生人不敢说话,等熟稔了就数他最可恶,坏点子比秦规都多。”林牧远也笑。
陶书容点点头:“少年嘛,本就是如此的,若是一直安静怯懦,只怕你和师父又要担心他了。”
“是啊,不过太过可恶师父会教训他,如今已是收敛许多了。”林牧远又道。
陶书容递了一个云酥给他:“尝尝这个,很好吃。”
林牧远拒绝道:“你多吃些,我不饿。”
“这么多呢,我哪里吃得完呀?本来就是买了两人份的。”陶书容手仍悬在半空中,不肯收回。
林牧远只好拿了一个,低笑道:“怎么感觉像是在分最后一个馒头呢?”
陶书容看了他一眼,点头道:“本来就是啊,你是大师兄,平日里什么都要让着师弟们,若是和我在一起时也什么都让着我,那你也太吃亏了。”
“这没什么,你不必放在心上,只要是我让了,那便是我愿意让的。”林牧远劝慰道。
“可我不愿让你让啊。”陶书容又道:“就算你愿意吃亏,我也不能让你吃亏。”
林牧远望着她,露出笑容来。
“我没觉得是吃亏。”
作者有话要说:我终于回来啦!
其实就连我自己也没想到这次会断更这么久,而且以断更作为代价所做的事情也并不顺利。
觉得自己元气大伤。
好久没码字卡文卡得厉害,码得太慢了些,争取调整一下,尽快恢复。
不说啦!
加油!
☆、装睡
这一讲,陶书容更觉得动容,心头一酸,几乎要涌出泪来,忙把云酥往嘴里一塞,不再答话。
林牧远见她如此,便也不再继续谈此话题,开始讲起了肃安来。
“你和肃安好像有些别扭。”
陶书容点头:“肃安就是个榆木脑袋,谁知道他想些什么?”
“可是你们两个明明是互相关心对方,怎么偏不肯说出来呢?”林牧远问道。
“没什么好讲的呀,今晚看到他,我觉得愧疚,若是让他见着我,只怕又让他不好受了。”陶书容解释道。
林牧远摇了摇头:“怎么你和冬儿宁儿就不会如此呢?”
“我也将肃安和冬儿宁儿同等看待的,不知为何肃安似乎有些见外。不过,冬儿和宁儿在的时候我也不安生啊。”陶书容瘪了瘪嘴巴,抱怨道。
林牧远笑道:“好,我知道了,既然如此,那你和肃安其实也没有什么问题。”
陶书容思索片刻,皱眉道:“问题还是有的,但不是什么大问题,不要紧的,你不必操心。”
林牧远点点头,眼中全是笑意:“好。”
回到住处时,陶书容已吃了三个云酥,喝了些茶水,才觉得自己好像吃太多了。
推开窗看了一眼弯弯的月亮,回身朝林牧远道:“马上就三月了。”
林牧远点点头:“是啊。”
“也不知道你师父什么时候能到建康。”陶书容倚着窗。
“你是希望他早些到,还是晚些到?”林牧远好奇问道。
陶书容摇了摇头,叹气道:“只要定下来,早些晚些都不要紧,就怕如今这样等着吊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来。”
林牧远“嗯”了一声,又道:“快了,别着急。”
陶书容点头,望向林牧远,好像有许多话要讲,可是千言万语,终究难开口。
林牧远也走到窗边来,瞧了一眼窗外的月亮,露出笑容来。
“你是想家了吧?我们离家快有一月了,父亲应该十分想念你了。”
陶书容沉默片刻,终是开口道:“比起见到我,爹爹他可能更想见你。”
林牧远敛了脸上的笑容,神情严肃道:“那你怎么办呢?”
陶书容笑:“什么怎么办?你这问得不明不白的,是什么意思?”
“回了陶府,你怎么办呢?怎么向父亲解释,怎么过今后的日子?”
陶书容仍是笑着,故作轻松道:“这有什么好担心的?船到桥头自然直。父亲虽然很喜欢你,可我毕竟是他亲生女儿,无论如何也不会太过为难我。只要爹爹护着我,还怕以后的日子不好过么?”
林牧远不答话,他瞧着陶书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不必担心这些,只要等到你师父到了,肃安见着了,你就可以安心地与你师父一道离开。”陶书容又道。
林牧远点了点头,仍不答话。
“天色不早了,快去睡吧。”陶书容又补充道:“我是因为吃太饱了得歇一会儿,你不必等我。”
林牧远取了件披风递给陶书容,便到榻上歇下了。
陶书容拿着那件披风,心头又酸又涩。
怎么会这样呢?
当初不该找他的。
陶书容在窗前站了些时候,终于抵不住困意,于是回床上睡了。
站着的时候困得厉害,躺下了却又睡意全无。
到底怎么了?
为什么脑子里乱作一团,心头也堵得慌?
陶书容翻了个身,睁开眼,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将看过的戏文与话本在脑中过了一遍,陶书容突然想到了什么。
她对林牧远,莫不是产生了什么特殊的感情?
在心中连说了三遍不可能,却仍是心慌起来。
没什么不可能的,似乎已是事实了。
她为什么难过?
就是因为林牧远要离开她了。
她叹了声气,却也无可奈何。
他有婚约在身。
他也并不喜欢她。
为何戏文话本里的男女们纷纷一见钟情,两情相悦,她却偏遇不着呢?
有一段两不相悦的婚约,好不容易退了。
又遇着一个无法相悦的。
命运弄人。
这是她的命,早该信了的。
想到此处,陶书容更觉黯然。
天下那么多人,各人有各人的姻缘与归宿,偏就是她得孤独终老。
为什么呀?
凭什么呀?
陶书容咬牙切齿,却也做不了什么。
若不是考虑到林牧远离得不远,她大概会气得捶床。
可即便是捶床,也没有什么用处。
于是她静静地躺着,任由命运残忍践踏。
也不知到了什么时辰,陶书容在胡思乱想中睡去。
醒来时早已是天光大亮,她简单梳洗后,下楼正好看到林牧远和他的师弟们在一起吃早餐。
“师嫂,快来吃早餐!”秦规最先瞧见她。
她勉强露出笑容,应了一声便坐到林牧远身旁。
林牧远盛了碗粥递给她:“不烫也不冷,正好可以喝了。”
陶书容接过粥,低声道:“多谢。”
“师嫂怎么这般客气?”秦规依然话多。
陶书容淡淡笑道:“习惯而已,并不是生分与见外。”
秦规点了点头:“那就好,师嫂快喝吧。”